罗素指着前方荒废的韦恩庄园：“因为哥谭太安全了，蝙蝠侠没了生存的价值，便隐居在此，一个人默默舔舐失去亲人的伤口，孤独终老，直至死亡到来。”

布鲁斯沉默听着，跟随罗素走入韦恩庄园，走了好一会儿才穿过平平无奇的废弃花园。

废弃前，韦恩家的花园亿览无余，废弃后，沦落到亿文不值。

这一次穿越，布鲁斯主动开启了侦探模式，不用罗素催促，他自己就动了起来。

心情十分复杂，渴望、慌乱、不知所措，想见自己的父亲一面，又担心不被对方承认。

毕竟，这位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只能算同位体的父亲。

很快，布鲁斯就在大约是厨房的一层楼，发现了大量生命活动的痕迹。

废弃的韦恩庄园到处是蛛网和灰尘，唯有这层楼遍地垃圾，灶台上，小火炖着速食面，旁边是一瓶开启的番茄酱。

布鲁斯经过地狱式修行，肉体达到人类巅峰，清楚听到了橱柜里传来的心跳声。

显然，主人误以为恶徒闯入，埋伏起来准备偷袭。

布鲁斯纠结不已，他想打开橱柜，但又担心说明身份被对方赶走，一个人静静站在橱柜前进退维谷。

所谓的患得患失，大抵就是如此。

罗素没有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关上火，看着锅里炖着的意面，无声摇了摇头。

“可悲的男人，既然照顾不好自己，干嘛不花钱请一百个女仆，人死了钱没花完，等着带去地狱吗？”

“咦，貌似不是不行，亲爱的上帝，地狱银行欢迎你。”

罗素日常自言自语，橱柜里的蝙蝠侠熬不住了，嘭一声传开两扇木门，手持平底锅对布鲁斯发动了攻击。

嘭！

布鲁斯脸上挨了一锅，他没有闪避，也没有还手，就这么一言不发看着面前苍老的男子。

目光无比复杂，按扇形图的比例计算，悲伤占了足足六成。

须发皆白，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像个流浪汉，这些年，他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蝙蝠侠一击得手，见布鲁斯没有丝毫反应，自己也愣了一下，但看清布鲁斯一身黑的蝙蝠套装，他想都没想，平底锅连续挥舞，砰砰打个不停。

因为打其他地方没用，每次都挑下巴打。

他要让对方知道，就算是老狗，还有三颗牙。

咔！

蝙蝠侠高举平底锅，触电般立在原地，那声脆响来自他的后腰，多年疏于锻炼，陡然剧烈活动，一个没留神，闪到了。

“myback…myback……”

画面过于残暴，罗素很不厚道前仰后合，笑得像个沙雕。

布鲁斯笑不出来，扶助老迈的蝙蝠侠，按住对方的后背舒筋活血，无须贝恩出手，他推拿正骨可以的。

“是我。”

布鲁斯取下偷窥，面露复杂看着对方：“我是布鲁斯·韦恩，我是你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我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

这番话，让年老色衰的蝙蝠侠愣了许久，半晌后苦笑道：“是啊，你足够年轻，也足够强大，那么，你来做什么专门嘲笑我吗？”

观其言行，老蝙蝠知道自己想多了，进来的不是小偷，人品如何不清楚，但至少比那边的沙雕强多了。

“喂，说谁是沙雕呢，信不信我拉你下地狱！”

“不，我不是来嘲笑你的……”

如此感人的时刻，突然插进来一个沙雕，布鲁斯恨不得亲手掐死对方。

可惜掐不得。

他极力忽视沙雕的存在，抬手撩开遮挡老蝙蝠面容的灰白长发，近距离大量这张脸，忍不住鼻子发酸。

含情脉脉的样子，直接把老蝙蝠整不会了，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

该死，这家伙是基佬吗！

正想着，他被布鲁斯狠狠抱住，挣扎了两下，力量悬殊，完全推不开。

“混蛋，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

“我会放开，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但请允许我称呼你一声父亲。”

布鲁斯抱住老蝙蝠，多年的思念一朝喷发，声线颤抖，哽咽道：“父，父亲。”

老蝙蝠：

好吧，你不是基佬，但你和那边的沙雕一样，你们俩都是沙雕。

“说得好！”

“伙计，清醒一点，我知道你是布鲁斯·韦恩，我相信了，你的眼神没有说谎。”

老蝙蝠见布鲁斯不知道要抱到什么时候，只得开口打断他的幻想：“你是布鲁斯，我也是布鲁斯，所以，别叫我父亲，可以吗？”

“……”

布鲁斯愣住了，松开怀里的老蝙蝠，眼神询问对方是否说谎。

老蝙蝠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想实现你的幻想，毕竟，我也一直在怀念他们。”

确认过眼神，那份思念不会作假，所以，这个糟老头子是自己人。

布鲁斯大怒，推开怀里的老狗，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罗素身前，拽住他的衣领道：“该死的混蛋，我发誓，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想干什么，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我疯了你才高兴？”

“不必，笑一下就行。”

“哈哈哈哈————”

布鲁斯哈哈狂笑，眼球凸出，嘴角咧起，表情扭曲到诡异。

片刻后他平静下来，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下次不要拿我的父母开玩笑，否则我自暴自弃毁了自己，你的乐子就没了。”

用最冷酷的喉癌声线，说出最怂的威胁。

“我没有拿你的父母开玩笑，因为我也失去了父母，罗素唏嘘一声，没有告诉布鲁斯，其实他的父母已经被复活了，毕竟他有权限，为所欲为也没人能管。”

罗素歪比歪比，见布鲁斯眼神不善，摸出蝙蝠镖准备自尽，改口道：“是你误会了他的身份，下一站才是你父亲活着的世界，这里不是。”

说完，补充道：“你仔细想想，我有说过他是托马斯先生吗？”

你没有，但你一直在引导我，让我以为他是！

布鲁斯大抵有些自暴自弃，他奈何不了罗素，但满腔怒火又不得不发泄，化悲愤为食欲，倒出锅里的意面，稀里哗啦吞了起来。

妙啊！

罗素双目放光，终于，在他持之以恒的摧残下，布鲁斯终于被沙雕病毒感染了。

超级反派们，恐惧吧，多元宇宙即将迎来新的黑暗骑士——沙雕之蝠。

有一说一，有撒旦在背后支持的沙雕之蝠，比狂笑之蝠吓人多了，不信看他端锅的雄姿，还有那截挂在耳朵上的面条。

布鲁斯终于端锅，而不是端着架子了！

罗素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越看越满意。

另一边，老蝙蝠也就是老布鲁斯，见自己的晚饭被糟蹋，骂骂咧咧上前指责布鲁斯吃独食，因为布鲁斯心情不好，挨了一拳，变成了乌眼青。

很快，两个蝙蝠侠便扭打在一处。

老布鲁斯如何是年轻自己的对手，嘭一声，乌眼青变得左右对称，强迫症表示极为舒适。

“该死的混蛋，强盗、土匪，你那个世界没救了。”老布鲁斯咒骂不止，被绑在椅子上仍旧不肯屈服。

布鲁斯冷眼看着，拿起抹布将其嘴堵上。

“不错，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黑暗骑士了，虽然你的各方面都没达到巅峰，但我相信，现在把你放出去，不仅超级反派，超级英雄们也要遭殃。”罗素欣慰点头，都看到了，这是他带出来的兵。

“还有这位老蝙蝠，嗯，叫你老布鲁斯好了，怎么样，想见见自己的父母吗？”

罗素挥手一掏，从黑色裂缝中取出一个相框，这是老布鲁斯的至宝，韦恩一家三口的合影。

“想。”

老布鲁斯不做思考。

“想清楚，我是撒旦，和魔鬼做交易，你的灵魂自此归我所有。”罗素提醒道。

“想要就拿去，但你必须遵守诺言。”老布鲁斯依旧爽快。

“看看，什么叫快人快语，你要是这么痛快，就不会招致这么多折磨。”

罗素松开老布鲁斯身上的绳子，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承载这份黑暗，以后你就是地狱骑士团的成员之一，这位是你的团长，记得要好好相处，争取某天将他拉下来取而代之。”

老布鲁斯看着手背上的黑色十字架，惊讶于其中的恐怖能量，好奇道：“我的主人撒旦，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随时都能，你甚至还有一个平行宇宙的父亲当队友，他目前还没加入，我会在下一个世界对他进行邀请。”

“我想现在就见到我的父母。”

“当然，我为每一位地狱骑士团的成员准备了他们专属的父母，去地狱吧，圣痕会指引你找到他们。”

地狱之门开启，老布鲁斯毅然决然踏入其中。

罗素对老布鲁斯十分欣赏，一个退役的蝙蝠侠，可能还做过一段时间的秃鹫，能正能邪，极具反派潜力，正是他想要的骑士。

很干脆的一个蝙蝠侠，看得布鲁斯眉头直皱，他认为平行宇宙的自己应该秉承信念，至死不渝维护道德底线，坚持到最后一刻……

“除非坚持不住。”

罗素插嘴打断：“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你们经历了不一样的哥谭，别用你的想法去看待他，你们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可如果没有犯罪巷的痛苦，他无法成为蝙蝠侠，我以为他早就证实了自己，结果……”

“说得没错，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可谁能拒绝一个好心的撒旦呢！”罗素阴仄仄开口，打消了布鲁斯所有的念头。

是了，道理谁都懂，他有何尝不是呢！

“罗素，我的父母也在地狱吗？”

“资本家，你以为呢？”

“他们做了很多慈善，是……”

“赎罪券？别闹了，那玩意没用的，教会捞钱的托词，好人谁买赎罪券，专骗你们这些需要心理安慰的坏人。”

罗素说着大实话：“你看你，泡妞时一掷千金，穿的用的玩的都是血汗，享受的都是剩余价值，不用我拉你下地狱，你的灵魂迟早都是我的。”

“……”

“非要说的话，克拉克和巴里有资格进入天堂，不愧是闪电侠，说到就到，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这次不折腾神奇女侠，改成闪电侠了？”

“什么叫折腾，我在拯救他，你看那无辜又可怜的灵魂，充斥着人性的闪光，如果能亲手染黑，将是何等的快乐。”

罗素定睛看向窗外，视线透过超大废弃花园，锁定了庄园门口的两个傻小子：“看到那边的两个闪电侠没，一个傻夫夫的，另一个也傻夫夫的……我当然知道你看不见，专门描述给你看。”

“失去超能力的闪电侠来自未来，他为了拯救自己的母亲穿越时间，改变了过去，但因为某些原因，他进入了现在的时间节点，一个不留神，失去了神速力……”

“旁边那个比他还傻的，是这个时间的巴里，他得到了神速力……”

“因为擅自修改时间线，巴里改变了这个世界，神奇女侠没了，超人也没了。不幸的是，佐德将军又来了，没有超人守护的地球，注定会被氪星土匪毁灭。”

“巴里慌得一批，他带着自己来哥谭，想寻求蝙蝠侠的帮助。”

说到这，罗素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没错，你就是蝙蝠侠，好好招待他。”

“那你呢？”

“我是官家侠罗素。”

“……”

“怎么了，不行吗？”

“我没有问题，但阿尔弗雷德会很难受。”

“啧，看在优质吐槽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