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门主连扬州慢的心法都告诉我,我自然不会藏私。”叶灼大方笑了笑,替他又斟了一杯酒,“只是这门功夫,对心思纯澈的人来说很难。”
李相夷不信:“足够聪明,就没什么功夫是难的。”
叶灼被他的自信可爱到,心情又莫名好起来,柔婉一笑道:“那我出个简单的题,李门主来试试?”
“好。”
“四顾门里,你跟谁关系最好?”
“紫矜。”
“为何你答得这么不假思索?”
李相夷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思索的。”
“可我若去问四顾门其他人,一半以上的人会说是你师兄,剩下肖紫衿和乔婉娩各占一半才是。”
“呃。”李相夷顿时噎住了,“我以为你问我最好的朋友……师兄是我的亲人,自是不同。阿娩……她跟其他人又不一样。”
叶灼不予置评,换了个问题:“那肖紫衿跟谁关系最好?”
李相夷万般自信道:“我。”
“又跟谁关系最差?”
“啊?”李相夷被问住了,“紫矜为人很大方,我没见他跟门中的谁起过冲突……我没头绪。”
“那反过来,你可知门中最讨厌肖紫衿的是谁?”
“……也没头绪。”李相夷坦诚道:“紫矜为人傲气了些,师兄手下很多人都不喜欢紫矜,但紫矜却不至于跟他们一般计较。”
“肖紫衿最讨厌的是单孤刀,最讨厌肖紫衿的也是单孤刀。”
李相夷闻言皱眉,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话出口后,又觉得有点可能,于是声音小了下去。
“四顾门是扬州乃至整个江南州府最大的势力,贺大人请客你必是主宾,但他的师爷也不会故意漏下单孤刀——四顾门人都说单孤刀与朝廷交好,可今日他却不肯来,难道是因为你安排了他什么要紧事?”
自然不是。
李相夷不待见朝廷,但贺大人还真是个例外,他觉得师兄也该多跟这样真正为国为民的朝官相交,于是几次强烈邀请师兄同行。
可是师兄坚持说,中秋乃团圆节日,他们二人总得有一个回云隐山陪伴二老。
“他不来,无非是因为堂堂二门主,座次排在门主护法后头。”叶灼不客气地说,“可肖紫衿代表的金陵肖家,足以跟四顾门平起平坐,居你下位只是因为他并非族长。”
“不是,我师兄没来是因为他要回云隐山。”
“那他是在见到请柬之前便安排好要回去,还是你问他为何不来时他才说呢?”叶灼的好胜心也起来了,“他从前每年都回去吗?何以今年就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