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她已经抱着吕梁好一会。

吕梁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满是凶相的脸上透出无尽温柔。

“若祖，莫要置气。”他扯出笑容，“先前我想将无射军托付给你，如今想来实在可笑。”

他抬起手，即将触碰到叶若祖脸庞时犹豫着停下。

叶若祖主动贴到粗糙的掌心上，双眼洋溢着喜悦。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遵循内心活着，不要束缚自己。”

叶若祖道：“好。”

两人都是直爽性子，做事少有扭捏，哪怕明了双方心意，又即将面临死别。

“吕大哥，不仅我要活着，你也是。”

叶若祖扯下耳垂玉珏，转向地藏菩萨与钟馗。

“我以此物为质，换取吕梁寿命。”

唐肃玉仔细瞧去，就见她掌心玉珏样式古朴，并无特别之处。

不曾想，地藏菩萨化身竟对着玉珏施礼，神色恭敬。

“不可。”

叶若祖再不顾什么仙神佛陀，怒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索性你们慢些走，我随后就到，如何？”

地藏化身笑容和煦，语气温和：“还请施主谅解，生死之事，自有天数。况且他还是大魏皇室血脉，本就与地府有约。”

眼见她又要开口，吕梁立刻插话：“若祖只是气话，菩萨莫怪。时辰已到，劳烦鬼神将我拘魂脱体，早归地府吧。”

“死前能知你心意，吕梁死而无憾。若是你气性追随，无端损了性命。那么碧落黄泉，你我不复相见。”

“吕大哥！”

叶若祖再难压抑情绪，体内风雪符箓勾动天穹阴云，巴陵忽的下起大雪。

她身子瘫软，跌在吕梁怀中，眸中喜悦褪尽，空洞无神。

唐肃玉想起困在浮云洞中的胡玉心，心底感同身受，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钟馗帝君忽然抚须大笑：“菩萨何苦为难一对璧人。小丫头，万事无绝对，若非事有转圜余地，我们难道前来玩乐逗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