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几个正役里外里看了一遍,对视一眼,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是——”
汤志才在废墟中抓起一把粉末,放在手中撵一撵,眼中闪过惊奇:“这是面粉?!”
他有些不确定。
“面粉?”
“正屋哪来的面粉?”
其他人听的一愣,纷纷去看,发现果然是一把尚未完全燃烧的面粉。
怎么会有面粉?
鲁大苗是新人,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纯混。
这是进入衙门前,曹仁教给他的处事方针——
少说少做,多听多看。
要是恶人作案,就真下力气。
要是惩奸除恶,只管磨洋工。
‘铁胆神侯’的名头虽然骇人,犯下大案不少,可全都是有理有据的行侠仗义。
例如这一次。
郭胜恶行,罄竹难书。
只因他在各方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官官相护,这才屁事没有。
而此番连同郭胜、章逵等一夜横死的十二人,鲁大苗在进入县衙短短十几天里就有听闻,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个个都有腌臜事,祸害不少。
在这样的世道,杀这样的人,当然是大快人心。
他不想多事。
万一真查出什么名堂,追踪到‘铁胆神侯’的身份、出处,岂不尴尬?
在场有几个正役似乎跟鲁大苗打的同样主意,又或是单纯不想办事不想动脑,也在混。
马马虎虎。
勘验完现场。
刘如松听完汇报后,才找来郭家的护院、下人询问:“昨晚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当时什么动静,具体说说?”
一个满身狼狈、泪流满面、身上有伤,是郭胜的陪房丫鬟,战战兢兢回道:“是三更天左右,我昨晚睡在偏房,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房里老爷的声音,忙起床想去侍候,就听一声巨响,门窗都被掀飞,房子也着火了。”
回想昨夜,这丫鬟仍然惊魂未定。
太凶险了!
若是跑的慢些,若不是这几天她来月事没法伺候老爷,这晚死的就不只是老爷跟夫人,她也小命难保。
“出事之前有没有听到异常?”
刘如松皱皱眉,继续问。
“没。”
“我睡的不熟,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要是之前有大动静,我不会听不见。”
丫鬟摇头。
这话也在理。
她是通房丫鬟,既要陪老爷睡觉,晚上也要伺候老爷夫人起夜,当然不敢睡的太踏实。
可这样一来——
“贼人是怎么进的院子,又是怎么进的屋呢?”
刘如松是老江湖了。
他将郭家的十多个下人、两个护院包括郭胜的三个儿子,一个个全都问过一遍,都没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