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山外本也有不少人想到七宝仙姑的这三个真仙弟子,却被元山道人抢先一步。不敢打扰,只是一个个却将声音放低,竖起耳朵偷听着。
“三位道友有礼。”
祁舟三人虽只是大乘感应境,但元山道人此刻也不敢看低三人,拱手还了一礼,倒也顾不上寒暄,就迫不及待问道,“三位道友,敢问贵师祖尊讳名号。此来大浩,我茅山道赖为地主,却不好失了礼数。”
元山道人问的保守,事实上一根心弦却始终紧绷。
他修行多年,自问对各国大能都有几分了解。成就纯阳仙师之后,接触到更高层次,许多隐秘大能也有所耳闻。
可方才那道人,不论是面貌、神通,全都闻所未闻。
不知来头。
偏偏这道人一身道行神通简直骇人听闻。随随便便,四尊六阶大能就被拿下,此刻更在熔炉中淬炼折磨。那凄惨叫声,无用挣扎,更是令他这个六阶仙师都觉得毛骨悚然。
如此人物,好比是过江猛龙。
茅山道底蕴深厚,虽未必怕了。可若是因为不知根底凭白招惹,倒也是一桩麻烦。
特别是林叶师徒二人不知有意无意,将他们这两位仙师落在山外,更是令元山道人心中警觉。
元山道人心怀忐忑,一面暗自琢磨,一面望着祁舟三人,等待回应。
“……”
却见着三人同样是一脸茫然。
那祁舟苦笑摇头,冲元山道人告罪道,“前辈见谅,祁某跟随老师修行一万三千载有余,并未听闻任何师门讯息。今日也是第一次见着....见着师祖。”
祁舟说着,倒也将思绪厘清少许,心中有惊喜翻滚。
与元山道人、成谨道姑不同。
他可不管这位强横无匹的师祖从何而来,是何来历,只看老师那喜极而泣的模样,便知晓师祖与老师这师徒二人的关系定是亲近。
有这样一位师祖坐镇,本地位尴尬,甚至危机重重的七宝山,从此定是稳如泰山。
“只可惜老师她——”
祁舟想着,又想到老师,心中欢喜消退,复又悲痛起来。他自幼孤苦,在边境城中乞讨为生,小小年纪就饱受欺凌。幸而被老师收入门下,才时来运转。非但衣食无忧,而且还得传仙道真法。
从当初乞儿,到如今七宝山真仙,祁舟最感激的便是老师。
如今师祖到来,他心中欢喜的同时,又忍不住为老师遗憾,“倘若师祖能早来半日——”
不止祁舟。
一旁崔凤年、钟离护也是这般想法。
若师祖能早来片刻,一切就大不同了。
可惜...
可惜!
三人望着祝融魔神,听着炉中云清、云德、赤阴、黑霞四位大能凄惨嚎叫,不由怔怔出神。一时觉得无比解气,一时心中又被遗憾、懊恼充斥。
复杂难与人言。
元山道人、成谨道姑见祁舟三人也是茫然,一问三不知不似弄虚,对视一眼,便默然走开。
到了一旁站定。
两人隔绝探查,元山道人皱眉,当先出声道,“师叔,这道人的来历连七宝仙姑的弟子的都不知道,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查明。不过这道人如此强势,不论是敌是友,我茅山道都要早作准备才是。”
“嗯。”
“既然如此,我这就传讯门中祖师。”
成谨道姑也知利害,不敢耽搁,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只纸鹤来。轻一吹气,那纸鹤顿时化为仙鹤,振翅就向北面飞去,眨眼不见踪迹。
做完这些。
不论是成谨道姑还是元山道人,忽的有些无所事事。
有心要走,可目光落在七宝山上之时,又舍不得离去。
“两尊老妖老魔。”
“还有神霄道的两个仙师。”
“好手段!好手段啊!”
成谨道姑忍不住感叹道。一双脚如同落定生根长在地上,将离去的心思熄灭。她想看看,云清、云德、赤阴、黑霞四人最终是何下场,也想看看,神霄派最终会有什么应对。
而元山道人也不挪步。
他也怀着跟这位师叔同样心思。盯着祝融魔神和魔神跟前鼎炉好一会儿,又不自觉往二气峰看去,脸上不知什么神色,恰逢成谨道姑望过来,眼神也是古怪。
元山道人砸吧砸吧嘴,倒是不约而同跟祁舟三人生出同样感叹:“倘若这道人能早来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