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堃眉头松开,逐渐露出温柔之色,竟然并未动怒,还温和地开口道:“宣。”
于是刘胜一抖拂尘,高声道:“宣郑妃娘娘觐见!”
郑贺珍脱簪素衣,行三跪九叩大礼,规规矩矩入得宫门来。
这下朝臣哗然。
就连郑庆都十分意外。
他这女儿,自幼跋扈,就连他有时也奈何不得,何来如此伏低做小之状?
郑贺珍跪在赵堃面前,郑重地跪下磕头:“臣妾郑氏,仗陛下恩宠,得皇后娘娘倚重,暂行协理六宫之权,因处事无经验,听信谗言,仗责内侍刘胜,为有心人挑拨,冒犯皇后娘娘,使陛下为难,特来请罪,求陛下重罚!”
一时间满朝再次哗然。
这个郑贺珍如果是有这个脑子来御前请罪,以避免更恶劣后果之人,便不会做出仗责刘胜,得罪皇后娘娘之事。
昨夜她才刚被陛下当众羞辱,也不至于是受陛下点拨。
她究竟是为何忽然之间开了窍?
最后赵堃言辞训斥了郑贺珍一番,又赞她知错便改,也是六宫表率,在皇后休养期间,仍旧赐她协理六宫之权。
其实协理六宫本就是郑贺珍自封的,因谢清并未当众揭穿,便也就这样被众人默认了,今日她因祸得福,反倒得了赵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御赐。
郑贺珍喜形于色地磕头:“谢陛下隆恩!”
许嵩和吃了这暗亏,下朝便叫住许钊,暗中叮嘱:“去查,郑氏满门蠢货,能做出开罪皇后一事并不稀奇,今日举止必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许钊点头:“侄儿这便去办。”
颜悦等到了散朝的消息,才匆匆忙忙赶回坤宁殿,将朝上种种告诉谢清。
谢清已经更衣躺回了床榻上,逗着襁褓中的小公主,点头道:“本宫的确身子不适,又有公主要抚养,六宫琐碎之事,也是该有人代为打理。”
“娘娘心慈,还去点拨那蠢货。”
谢清瞪了她一眼:“郑氏毕竟为妃,你日后言行须得注意,在本宫面前说说便罢,若是不小心带出去,被她拿住了短,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