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有一样让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老头这般疼爱脏孩儿,却为何要用许多甚至难以启齿的名字呼唤后者?
而且不光是给脏孩的称呼脏,就连脏孩儿身上的脏,也好像是老头这几年刻意为之的。
别人家孩子若是一整天漫山遍野的疯跑,弄得浑身泥土,家大人肯定予以责骂教训。
但老头却恰恰相反,他每次见着脏孩儿弄得一身脏回来居然会拍手称赞,也从不教脏孩儿如何清洁身体或衣物,就任由脏孩儿野蛮生长,明明穿着全村最上档次的衣服,却比任何人都像个小叫花子。
而且老头也从未与脏孩儿以父子相称,所谓的“老爹”一称也都是村民们顺口叫的,他来到这个村子之后就一直以“鸠佬”自称,就连脏孩儿学会说话后,也是教他管自己叫做鸠佬。
不一会儿的功夫,鸠佬便捧着一个包裹走出来,招呼着外面已经望眼欲穿的一群孩子们道:“来了来了,分窝头来!”
鸠佬发话后,孩子们这才鱼贯而入争抢窝头。
脏孩儿似乎跟同龄孩子们兴趣投不到一起,在其他孩子全心全意吃窝头的时候,他却指着外面的大青牛,对鸠佬问道:“鸠佬,阿青它今天吃不下东西啊。”
“哦?”鸠佬闻言面色一抖,皱眉问道,“二狗,仔细说说!”
其实鸠佬在见不到脏孩时寻死觅活哭天怆地,是村里人都熟知的常态,虽然说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原因有什么目的,但也知道他这个人是好开玩笑的,从不拧眉瞪眼,从不会真的因为什么事而神态凝重的。
此时鸠佬的状态就连脏孩儿也不曾见过,所以脏孩也敢肯定,这件事肯定不仅仅是大青牛胃口不好这么简单。
于是年幼的脏孩儿也显得有些严肃,道:“我像往常一样牵着阿青去村外山下的小溪边吃草休息,但它一口也不吃,就冲着远处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鸠佬连忙追问道:“它望的可是北方?”
脏孩一愣,“你怎么知道?”
随后,只见鸠佬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异常,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许是周围孩子们吃窝头的动静有些大了,鸠佬才回过神来,然后缓缓抬头望向北方天边。
“你怎么了?”看着鸠佬莫名其妙的状态,脏孩儿有些不解道。
鸠佬收回脸上的异色,忽然转而开心笑道:“哎呀,黑球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我……呜呜,不容易啊,呜呜……这么多年总算是没白养你啊……”
脏孩儿点点头,果然他还是习惯这个没说几句话就哭哭啼啼的鸠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