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还值些同情,后者狗屁不值,想要官?地府的官要不要。
林竹什么也没说,这事她也是这般想。
林渊坐回书房的靠背大椅,双手平放椅把,背部后靠,舒服的伸展了下腰肢。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穿着灰圆领袍,戴儒巾的年轻人被带进中院书房,个子还算高,身材却瘦弱如风,全然一副足不出户读书人的模样。
年轻人跨进藏书丰富至极的王府书房,眼前先是一亮,余光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北方坐姿散漫的年轻人。
林渊目光也落在眼前之人身上,没有先开口,就这般淡淡打量着。
青年额头不一会儿就冒出汗珠,只得不情不愿向这个‘恶少’一般的一字并肩王之子行礼。
“敢问世子殿下,为何要夺我妻作妾?”
名为耿桓的青年,硬着头皮克制心里畏惧,抬起头来。
“您也是读过书的人,这样做,不怕世人非议,不怕同僚嗤笑么?”
林渊坐着,他站着,耿桓却觉得对方在居高临下望他。
虽然以前家中还没败落之时,他也有过这种情形,却是此时才觉得这种姿态很不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知礼的人身上。
林渊收回审视目光,淡淡反问,“只问你,你家送过三书六礼?”
青年皱了皱眉,摇摇头。
林渊又问,“可曾有三媒六证?”
耿桓又抿了抿嘴唇,依然摇头。
“韩府可有予你正式允诺?”
“无有……”
林渊讽笑出声,“什么都无,你凭什么污蔑一个未曾出阁的少女,该当何罪!”
青年双腿一软,差点就要在这蕴含威严的叱喝中跪下。
心中登时回荡起家中父亲的谆谆嘱托,家门是否中兴在此一举……才咬着牙,强行镇静,“但两家曾有口头约定,若分别生出男、女便要结为亲家!这是事实。”
“如今我耿家败落,难道韩府就可以不认么?堂堂国公府要如此不讲究……”
林渊败兴的摇头,啧啧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情比金坚、荡气回肠,原来是上门来乞讨的乞丐,乞丐都比你有眼见。”
“想要补偿,又拉不下脸面求情,你这样的读书人才叫没用。”
耿桓一下涨红了脸。
“我没有!”
林渊目光炯炯,仿佛要洞穿年轻人的心脏,“没有你就走吧,方才不是与我辩论过了,什么名分都没给,却要人家少女陪你海誓山盟?”
年轻人脸色青红交加,上下颚仿有万斤重。
想要的东西,和一直以来的羞耻激烈打架。
什么婚约,他自己其实也知道那或只是两家长辈年轻时的嬉笑话语。
但父亲却告诉他,务必要抓住这次机会,得一官位离开京师去外地,否则就是一辈子蹉跎无望。
林渊失去了兴趣,乏味至极道:“给你补一个南方县令的缺,滚吧。”
“此事,若再在人前提起,败坏王府和韩府名声,你知道轻重。”
耿桓如蒙大赦,匆匆离开。
林渊起身,就要出府。
这时,长姐林竹又脚步匆忙而来,言说,韩渠携女登门,请求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