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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殷溪兰端着热气腾腾的菜盘走出了厨房,放在院内的石桌上。
“自己去盛饭。”
林渊本来不用吃饭,但见到桌上菜肴油色鲜亮的两菜一汤,也就点点头,盛饭坐下。
殷溪兰炒了一盘边塞县城里难得一见的菠菜、一道鸡蛋沙葱,以及熬煮了一盆茼蒿汤。
气味清新,颜色养目,明明不是什么大菜大肉,却也在这末冬看着令人食欲大动。
“没想到你还会烧菜?”
“刚要进天礼楼时学的,我母亲是妾,小家子气,告知我去了陌生地方,先让自己饿不死。”
她顿了顿,轻笑着摇摇头,“她那时完全多虑了,天礼楼怎么也不至于饿着人,但她为我伤心,觉得我是庶出,吃了许多江南嫡小姐们不用吃的苦。”
“后来我修为有成,她在殷家的日子好过很多,连主母也要让着她。”
这是林渊第一次听她谈起自己的事,以前殷溪兰就像她的剑,锋利无言,一直以为她没有感情似的。
“应该与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我也离家去了天师府,苦是没少吃,老天师故意磨砺我那时候骄狂的性格,让我下山担水、劈柴烧火,但他从没让我饿过。”
如此一比,林渊觉得两人不止心境相似,经历也挺类似的。
而且有种神奇的反差类似,他生在京师,去了东南学道;殷溪兰生在东南,却是来到京师学剑。
女子剑客抬了抬头,像是也意识过来,不由觉得讶异有趣。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一笑。
饭后,林渊主动去清洁碗筷。
第二日,问她要不要去那青年胡人府上逛逛,殷溪兰意外的答应了。
什么样的府邸,乃至皇宫两人都进过,一座边县小城里的宅邸本没什么稀奇,但如果秉持着另外的心境眼光,比如一介凡夫俗子,就也别有一番风味。
青年胡人安锵刚刚买下这座四进院落大宅,几天收拾一齐,牌匾也打了一副新的。
门口的石狮子被摆的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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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的确喜爱宴饮,刚来浑阳县几天,他就结识了一批人,林渊两人进府便看见不少因为战乱想来边境捞取好处的江湖修行人士。
有僧有道、江湖草莽,形形色色就像这座混杂的县城一般。
或许是林渊透露的神华派身份,加之露过一手,站在府内迎客的青胡安锵眼前为之一亮,快步走来。
“真人和这位姑娘能至,鄙宅蓬荜生辉啊!”
“来人,引真人去正厅,奉茶招待!”
安锵眼前发亮,抬手招来仆人引路。
尤其看到他完全看不透修为深浅的殷溪兰,更加高兴。
接着笑道:“我移栽了许多腊梅,待会儿请诸位客人喝酒赏梅。”
“真人先就坐,在下迎了最后的客人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