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蜡烛只是白蜡外涂了一层红色,并非真的喜烛。
除了头发和酒,周围人也以为他们是真的成亲了。
毕竟,不会有人打听别人家的小夫妻有没有婚书。
如月一直都觉得,晏存其实是看不上她的。
但她自己好似深陷其中,得寸进尺,不愿看他与别的女人虚与委蛇。
她欢欣逢迎,拈酸吃醋,嫉妒失落,失而复得,恍惚,最后变得平静。
这些难言的心绪,她很少直接向晏存表露。
晏存只觉得,如月越来越合他心意,他越来越想对她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当他提起再成一次亲时,如月问“大家都要成两次亲吗?”
晏存心虚闭嘴,没好意思再提。
直到在街上偶遇昭阳公主,无意间戳破真相,如月才知道自己和晏存这叫无媒苟合。
她没和晏存宴宁提过这事,晏存宴宁也不知道昭阳公主和她碰过面。
日子一如往常地过。
直到儿子三岁,她突然想离开晏府去外面走走。
她给晏存留了一封信,讲明自己这些年的心中所感,最后说自己总是按着他的喜好做事,有些累了。
她想试试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想再哄着他。
希望他能拿得起放得下,放她自由一段时间。
大概需要很多年。
“拿得起,放得下。”
孤枕难成眠,再次遭遇刺杀的晚上,回忆起信中那六个字,晏存突然觉得很累。
做什么都没意思。
如月那封信,好似是说她不爱他。
果然被林小暖说中了,如月就只是为了报恩。
悲伤一阵子,他忽然开始推着季文光往上走,将他推到帝师的位置上,然后请辞。
庆帝假模假样哭着挽留一番,最后装作勉为其难的准了。
虽放了晏存离开,但他把晏景澄留在了宫里。
有季文光在,还有二十八个匿行者在暗中守护,晏景澄很安全。
收拾着行囊,晏存心中轻快。
权势滔天的感觉,他体会过了。
贫与富的差距,他经历过了。
美人歌舞,忽然之间也腻了。
儿子还小不能随他一同远行,留在宫里也好。
也许还能助他早日将如月带回家。
……
如月离开晏府一年后,晏存后知后觉地开始追寻她,填补内心不知何时空缺的一块。
他不爱她的时候,却教会她如何爱他。
她学会如何爱他,从而学会爱自己,决定不再爱他。
然后教他怎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