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走到季霸常身前,将簋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林鸢扯了一块野猪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可此刻却觉不出任何滋味。
“霸常,还记得以前吗?
咱们在不咸山中,你做猎户的时候,经常打野猪给我吃。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艰苦,可咱们兄弟齐心,没有那么多欲望,倒也快活。
每日迎着朝阳进山,伴着晚霞而归,夜晚就围着篝火,分享着一天的收获。
那时候,没有官场的勾心斗角,没有财富的诱惑,更没有如今这些让人迷失的东西。”
林鸢的声音中充满了回忆和感慨,眼神也变得悠远而深邃。
季霸常抬起头,眼中泛起泪花,那泪花在昏暗的牢房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是啊,那些日子多好。
可我,却鬼迷心窍,被欲望蒙蔽了双眼,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我后悔啊,林鸢兄弟,我真的后悔!”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林鸢沉默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这是你爱吃的野猪肘,还有酒,算是兄弟为你送行。
到了那边,若有来世,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教训。”
季霸常颤抖着双手,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他破旧的衣衫。
他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说道:
“林鸢兄弟,来世,我季霸常还做你的兄弟,定不再辜负你的情谊。
若有来世,我愿与你再回不咸山,过那简单快乐的日子。”
林鸢看着季霸常,眼眶也微微泛红:
“好,霸常,一路走好。”
牢房中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只有季霸常偶尔的抽泣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回荡着。
行刑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即将发生的悲剧而悲戚。
林鸢手持幻月寒霜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刑场。
他面容憔悴,胡渣布满了脸颊,那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显得沧桑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