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内有一个美丽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草地、绿树和假山相互映衬,午后的阳光洒下,在湖面泛起粼粼的波光,清淡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这就是我欠下的债。”
树荫下,有一张长长的木椅,坐在长椅里,陆小雪第一次对蒋思若提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我不理解,我妈不让我报警,却到处说我招惹了一个无赖,被人糟蹋了,还逼我自己站在人前,说自己干了什么丢脸的事,逼我承认自己是个贱货,就这么给强歼犯洗白,不但不起诉强歼犯,替孩子讨个公道,还端起屎盆子扣在孩子头上,让孩子背负所有的骂名,把强歼,硬生生扭曲成通歼,把孩子硬生生逼上死路。”
“后来,我妈用实际行动向我解释了……”
“伤害别人,会付出代价,别人可能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她,而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承受别人的报复。可伤害孩子,不会付出代价,相反,她还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操控舆论,给孩子扣上‘不孝’的骂名,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还能从孩子身上享受到肆意发泄的快感,何乐而不为呢?”
她的神色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所以,强歼是天大的耻辱!”
“我妈不敢起诉,怕强歼犯报复她,只能以死相逼阻止我报警,只要不报警,外人就不知道,只要外人不知道,她的老脸就保住了。”
“可通歼不一样。”
“强歼是别人的错,通歼,就是孩子的错,只有孩子错了,她才能够理直气壮地辱骂孩子,发泄她心中无尽的耻辱,也不会有人指责她窝囊,不敢替孩子讨回公道,只会同情她。”
“用我妈的话就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报警又能怎么样啊?还不如她把事情捂下来,在人前喊冤,给孩子扣上一顶屎盆子,树立自己善良大度的美名。至于孩子,强歼了就强歼了,冤枉了就冤枉了,被欺负就被欺负,死了就死了,她根本不会在意。”
陆小雪垂下眼帘。
“我只是恨,连累了江宇宸。”
这一句,她的声音才有些冷冷的。
茂密生长的树下。
蒋思若久久凝视着身边神色宁静的陆小雪,听着她那渺似尘烟的声音,想到她的聪明腹黑,潇洒不羁,一时竟有些恍惚。
她竟然有这样的经历。
可是,在蒋思若的记忆中,陆小雪一直都是任性自我,腹黑又有点无赖,很会给自己找乐子,一副被宠坏的刁蛮公主形象。
“其实,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敢保证一定会做出更好的选择,就算不发生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其他意料之外的事,谁又能保证,重来一次,就一定会避免所有的遗憾,做完全正确的选择。”
蒋思若看着她。
“人生从来不会是一帆风顺,不管怎么选择,都会有遗憾,总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陆小雪轻笑,“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在命运的棋盘上,看似自由,却是身不由己地前行着。”
“我知道的。”
蒋思若仰起头,阳光洒在她美丽忧郁的脸上:
“我不会被压垮。”
“所有打不倒你的,都会使你强大。”
蒋思若点了点头。
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到她。
陆小雪可以体会到蒋思若所有的崩溃和迷茫,那种沉重,直叫人想要逃避,在这一瞬间,她和她是共情的。
“这段时间,叶君泽一直没有给我发过信息,周正飞和他在一起,应该也没有抽出空闲联系你。”
蒋思若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军人就是这样,他可以把心掏给你,却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忍受这份寂寞,我有时会想,撮合你和周正飞,对你来说,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个时候,蒋思若的确很需要周正飞的陪伴和安慰。
蒋思若理解。
可是,她理解周正飞,谁又能理解她呢?
葬礼的时候,陆小雪看到了许墨琛,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眼神沉黯,眸光柔软,就那么看着蒋思若,哪怕隔着远远的距离,也掩不住他眼底的怜惜和遗憾。
两个月不见,许墨琛正在慢慢褪去商界人士的狡狯。
可能他想通了吧。
不过,已经跟蒋思若没关系了。
“跟军人在一起,要承受很多,在你需要的时候,他无法及时赶到你身边,给你依靠,这个我不否认,但我们得到的,也是普通人没有的,专注的,唯一的爱。”
陆小雪看着神色黯然的蒋思若。
“而且,不是军人,就一定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赶到你的身边,成为你的依靠吗?”
陆小雪不置可否:
“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多少男人把妻子当摆设,大把的时间用来打游戏,跟朋友喝酒聚会,却不想陪伴妻子,就连手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工资都要算计,孤独和委屈,跟是不是军人,真的没有关系,他们只要有一分钟的时间,都会留给我们,永远不用担心他们的背叛,除了陪伴,他们能给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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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风凉爽了许多,轻轻的,拂过树叶,一阵阵花香袭来,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清心宁静,让人能够暂时忘记烦恼。
陆小雪轻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