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如遭雷击,喉头哽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一腔真心被辜负竟是这般苦涩的滋味。
曾经他多少次为了袒护柳眠而叱责奚娆,她当时也是如此难过,心如刀绞吗?
然而在“事实”面前,祁狅实在无力辩解。
他要么立刻低头道歉,要么继续固执己见,把好不容易在奚娆心中树立起来的形象毁于一旦。
祁狅心烦意乱,难以决断。
“算了,静安相信陈老先生是无心之失,不是有意要诬陷我的。只要公主愿意相信静安,静安就心满意足了。”
荀毅把眼角揉得通红,既可怜又妖娆。
又在此时故作大方,反衬出祁狅的小肚鸡肠、有眼无珠。
祁狅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能在公主府站稳脚跟,他什么不能做?
祁狅深吸一口气,磨了磨牙,俯首道:“这次是老朽误会,错怪了荀公子,还请荀公子不要介怀。”
荀毅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奴才只是一介面首,哪里能与先生相提并论呢。”
这话说的高明,奚娆当下就觉得很不舒服。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你虽然只是面首,但也是本主的枕边人,不必如此卑微。从今往后公主府上下要有谁敢对你不敬,本主绝不会姑息。”
荀毅脸上瞬时染上了喜色,偷偷扯动嘴角。
他早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直到书童发现了陈老身边的书童在跟踪他,于是便定下今日这一计,不想陈老果然上钩。
不过一个启蒙先生,也想与他作对?
不多时,绿雪匆匆赶来,听闻偏院发生之事,面颊霎时一白。
“公主殿下赎罪,奴婢治下不严,让荀公子受委屈了,奴婢这就回去好好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丫头!只是这银丝炭……要先紧着小郡主、小公子和公主用,所以……所剩不多。”
奚娆抬起眉梢,“那就赶紧去外头采买!怎么,这点银钱公主府还出不起吗?”
她可记得,并未把公主府所有的财物转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