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看了眼脸色难看的朱允炆,见朱允炆点头后夏元吉苦着脸低声说道,“具体数字臣也记不太清了,从洪武二十五年至今每年的商税与田赋都在逐年递减,虽每年递减的不太明显,但到了今日减少的税收皆在百万两以上。”
齐泰惊声道,“为何会如此?商税减少具有不可控因素还能理解,田赋皆是固定的,为何会每年减少?近些年也没有发生大灾啊!”
洪武二十五年盐铁茶已经被朝廷专营,商业已经在不断萎靡了。
徐辉祖冷哼一声,“田赋减少自然是可收赋税的土地变少了,这么明显的事齐大人用得着如此惊讶吗?”
李景隆点点头,“老徐说的不错,只是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自古以来王朝糜烂便是从土地兼并开始,大家士族将土地尽收手中,再借用各种朝廷政策免除赋税,百姓失去田地失去生活的倚仗,一遇灾年便会引发民变,届时某些大家士族再从中资助一些钱粮、兵器,反贼便有了与朝廷唱对角戏的实力,而朝廷缺少赋税进项就会发不出军饷,其后果已经可以预见了!”
后面的话李景隆没说,毕竟老朱家就是靠着造反起来的,对此事有着更深的理解。
朱允炆昨夜经过李景隆的提醒便想到了后果,只是再听到这番话他依旧难以接受,见朱允炆似要发作,李景隆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百姓手中没钱,没钱就意味着没有抵抗风险的能力,一遇到灾年或急需用钱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卖掉田地,”
齐泰似乎听出了李景隆的潜台词,立即问道,“曹国公知道如何能让百姓富足?”
夏元吉死死盯着李景隆,他也想从这位他曾经非常看不起的二代口中听到能让百姓富足的国策,饶是对李景隆厌恶徐辉祖都偷偷竖起来耳朵。
李景隆淡然一笑,“诸位,宋朝距今不过百年,宋朝为何能富得流油,我大明却穷困潦倒?”
李景隆没卖关子继续道,“宋朝富足的根本是因为他们有着三驾马车拉动经济,”
“其一是发达的商业,南买北卖极为便捷,南方百姓只要生产出丝绸制品,不出三日便有商人上门收走,钱货两清,北方亦是如此,试问此等环境下勤劳的百姓还会穷困否?如此繁荣的商业朝廷所能收取的商税又将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