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那家伙欺负你了?”崔敏之也感觉到几分窒息,那烟尘未尽的废墟又浮现在她的眼前,难过侵袭,不得不开口找些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马车颠簸了好一阵,久到崔敏之以为华仲盈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这才听到花重音苦笑着说道,今天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有些难过罢了。
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华仲盈自嘲的开口:“原本父亲给我定下这么亲事,我是不满意的。我理想中的妻子是与我相知相爱,相守白头的人。父亲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定下了这门亲。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不知道她的模样,不知道她的性情,如何能接受?”
定亲?
崔敏之端正坐好,支起了耳朵。难道华仲盈这副神情不是为了俞家?他倒是没有听说过华仲盈有未婚妻的事。
“如今一切都不存在了。当时我的抗拒,我的嫌恶,如今全都是我的罪恶。”华仲盈摇着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反复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人人都称我有君子之风,说我是最像父亲的人,我虽自谦不如,内心却还是万分欣喜的。如今再看,我怎堪与父亲相比?!父亲可以在肯定姑丈为人的当下,替我求娶表妹。我竟还怀疑父亲的眼光?!如今他们一家因为我们华家遭难,我们华家拿什么去还?!”
华仲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崔敏芝的面前说这些,但话匣子一旦打开了,便再也关不上了。这些话在嘴边已经很久,他没有办法对父亲说、没有办法对俞家忏悔、借口残存的希望让自己不要对自己失望。如今,希望彻底破灭。华仲盈无力再维持自己的君子姿态,愧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需要一个诉说对象来释放自己。
崔敏之只是正好在这里罢了。
不过……姑丈?!
原来……华仲盈说的那个婚约是自己?!
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莫不是她爹忙着自己纳妾,忘了跟她说?
崔敏之一时之间惊讶于这从天而降的婚约,压根儿没去管华仲盈,好在华仲盈说了这好些,也不是需要从崔敏之这里得到什么安慰。
崔敏之什么没有回应,仿佛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正让华仲盈感觉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