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又习惯性地开始发痛,从小到大都这么吵了十几年了,他们不腻我都烦了,挤着青筋直蹦的太阳穴,怒喝:“行了,别闹了,说正事。”
姐姐的威严不能小觑,两人终于安静下来,恭敬点头,“姐姐请说。”
我正色道:“近日内,常昊王必将兵变,我要你们竭力去辅佐他。”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天赐那张鲜少正经的脸突然阴沉下来,瞪着我嘲讽道:“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悦容姐,你才只是订了亲,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为未来夫家绸缪策划了?”双手抱胸,脚尖踢着经天子,“但你可别闪了神,这个昏君才是你现在的夫婿,别是弄错身份,胳膊拐着外边去了。”
心知他不喜常昊王,我也不生气,提醒道:“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是谁给你的。”
哐啷一声巨响,铜壶被愤怒地一脚踢翻,天赐咬牙道:“是,我知道,是他赵子都逼着姐姐嫁给他,才换得我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只会让我更加恨他!我真的越来越不懂姐姐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像他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你留心的?将你丢在这个毫无人情的皇宫里,任豺狼虎豹将你环肆,他却默然无视,他对你的情义都在哪里?我根本不屑去帮这种人!”
高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无奈、痛苦、挣扎,眼角似带着冰冰的凉意:“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为什么还要我这么做,让我这么难过?为什么你总是不懂我的心,这样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也真不想要了……做牛做马做猪做狗,都比做你弟弟快活!”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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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话说得……我眉眼一抬,便见他衣袖一卷,不理会我的叫喊,扬长去了。
我茫然立在原地,心中堵着石头般难受,看着一直沉默伴我身旁的在劫,痴痴地问:“姐姐让你们不快乐了么?”
他微微摇了摇头,“看着你快乐,我就会快乐。”我心疼地问:“天赐呢,他快乐么?”在劫回答:“能让你笑,就是他的快乐。虽然他口头上不应承,但凡你让他做的事,什么时候他没妥善地为你办好?”人前没见过他为天赐说过什么好话,人后却还是极其维护他的。
我应了一声,说着谢谢,又说着对不起。在劫没有再过多的安慰,因为他知道,在一个人快要流泪的时候,那些安慰的话只会让眼泪掉得更凶。叹息几声,轻描淡写地嘱咐我在宫中万事小心,多留几个心眼,更别让这个昏君占了什么好处,“我相信姐姐有这个本事保护自己,但凡事谨慎的好。”我一一应下,他说其他的事会为我办好,叫我安心保重身子。
离开前,我喊住了他,犹豫良久,才问:“姐姐小时候对你说过的话,你还信么?”关于他帝王命的说辞,我怕他对常昊王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