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不,叶老伯,多年不见,你身子可还好?”
叶伯安从进来开始,目光便一直停在江近月身上,那双浑浊的眼中即感慨又激动,他听江近月问起自己,急忙道:
“姑娘还是和从前一样,叫我安叔就好,还记得你小时候,就每日安叔安叔地叫我,常常跟在明帏后头玩呢,后来家里出了事,我们改回本姓也是迫不得已。一晃眼,姑娘都长大成人了。”
“这些年来,我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但是今日能见到你,安叔突然觉得,就是此刻叫我去见你的父亲,也没什么遗憾了。”
他说着,擦了擦眼泪:
“姑娘终于回来了,可是现在,老爷再也看不见了……”
叶明帏见父亲这般感怀,连带着江近月也听得眼眶发红,他急忙道:
“父亲,皎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说这些伤心事了。”
“是,是,怪我,怪我!”
叶伯安擦擦泪,露出一个笑,问江近月:
“来的路上匆忙,还未得知姑娘现今的情况,您此番回来,是久住还是……”
江近月道: 贼天子
“我得恩赦出宫后,在京中嫁人了,如今回来,只是想看看故土,祭奠一下父母。”
叶伯安闻言,笑道:
“好,好呀,姑娘能嫁人生子,过上寻常人一般的日子,真是莫大之喜。您就在此处安心住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如今你明帏哥哥当了官,没有人再来欺负我们了。”
说到这,叶伯安又感慨地道:
“可怜老爷夫人走得早,若是能亲眼看到姑娘如今的样子,他们不知有多高兴呢。”
江近月闻言,不经意间问起:
“安叔,当年出事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无知幼童,我想问问你,难道我爹爹他,真有那样罪大恶极吗?”
叶伯安听江近月提起这个,愣了片刻,随后叹口气,放下箸道:
“唉,那时夫人新丧,老爷独自一人抚养姑娘,心底实在是苦,一时错了心思也是有的。走私茶盐,本就是诛九族的重罪,能有什么法子呢?”
“也怪我,我当时事多忙碌,若是能发现一点端倪,或许能够阻止他,如今也不会……罢了罢了,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见江近月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叶明帏安慰她:
“皎皎,父亲说的对,你不要放在心上,一直想着这事,除了折磨自己以外,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