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陆明珠面上露出几分惋惜。
“不过,病得久了人心里难免会生出失落与焦躁,几年前有一次她发病后心里难受,趁我们没注意偷偷跑去后山哭,我们发现她不见的时候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为了找她,药庐和拂玉山庄的人倾巢而出……”
说起往事,陆明珠有些感慨,然后又和裴含章解释起沈殊玉与独孤霖的姐妹之缘。
“也合该是她和阿殊之间有缘分吧,那次最先找到她的人就是阿殊,阿殊把她带回来以后,两个人就逐渐变得亲近起来……”
“原来是这样。”裴含章喃喃道。
陆明珠点点头,“她一向都被独孤家的人捧在手里,再加上身体羸弱,性格难免娇气,别人说的话她可能不会放在心上,但阿殊说话她一定会听进去几分的。”
裴含章心里仍有疑问未解,“那独孤妹子说的师父是谁?她也拜在了淳于先生门下吗?”
听到这个问题,陆明珠掩嘴轻笑。
“她那个小身板,独孤大人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上山吃苦?她说的师父是我……”
看到裴含章面露诧异,她只好同他解释。
“她来我这儿久了,对我那些医书和药材生出了好奇之心,再说久病成良医,她自己也能慢慢悟出一些医理来,她愿意学,又在医道上有些天分,我便与她师徒相称,能教多少便算多少吧。”
裴含章看着窗外摇曳的柳枝,心里十分感慨,“人生际遇,当真是妙不可言。”
这晚,裴含章从药庐回来后时辰尚早,还没到淳于靖指点他枪法的时间,于是他便打算去请教请教淳于靖枪法口诀,等时辰到了再一起去演武场。
谁知,他刚到了明照堂的院子里,就见沈殊玉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低落,眼圈微红,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委屈。
直到走下台阶后,沈殊玉方才看到了从院外放慢脚步走进来的裴含章。
一见到他,沈殊玉身上的几分颓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挺直了脊背从裴含章身边走过去,别说是打招呼了,这回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裴含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
明明下午两人遇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又是谁惹到这位大小姐了?
他正疑惑着,恰好看到钧清从屋里走出来,钧清看到他便笑着说道:“六公子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