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此时此刻,他的心犹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无比的手掌紧紧揪住,那种钻心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地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疼痛的冲击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进他的心脏,然后搅动着,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绞碎。
在这间夜总会的包房里,黑暗如同厚重的幕布般笼罩着阿康。闪烁不定的彩灯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地跳跃、舞动着,五彩斑斓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但这些绚烂的色彩却无法照亮阿康心底那片早已荒芜的角落。
刺鼻的烟酒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它们相互纠缠、融合,再加上那潮湿的空气,共同营造出一种令人感到极度压抑的氛围,仿佛连墙壁都在挤压着阿康,让他无处可逃。阿康就这样瘫软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空酒瓶,有的已经破碎,玻璃渣散落一地。这些空酒瓶就好像是他如今凌乱不堪生活的真实写照,一片狼藉,毫无头绪。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而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原本就嘈杂不堪且又死气沉沉的氛围。那声音如此突兀,以至于让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瞬间静止了下来。
阿康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拧成了一团麻花,满脸写满了烦躁与不耐。他一边嘴里嘟囔着抱怨,一边极不情愿地把手伸进裤兜里摸索着手机。当终于把那个不断震动和响铃的家伙掏出来时,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只见上面正不停地闪烁着“花蔓”二字。
一看到这个名字,阿康的眼神立刻变得复杂无比。其中既有深深的无奈,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被无尽的生活琐事紧紧缠绕、无法脱身之后所产生的极度疲惫;但同时,在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深处,还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难以觉察到的欣慰之色,宛如在漫长漆黑的深夜之中,忽然瞥见了那么一丝微弱却又充满希望的光芒。
他就这样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足足愣神了好一会儿。心中似乎有两种力量在相互拉扯、博弈:一种想要直接挂断电话,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理会外界的纷扰;另一种则告诉他应该接起电话,去面对可能隐藏在背后的种种未知。最终,经过短暂的内心挣扎后,阿康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喂,康少,你在哪儿呢?”花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浓浓的焦急与关切,像一阵温暖的风,试图穿透这冰冷的夜色。
“我在夜总会,怎么了?”阿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酒意,语气中还带着些许不耐烦,仿佛这通电话打扰了他沉浸在痛苦中的“独处”。
“你又喝酒了?”花蔓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责备,“你别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我现在过来找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阿康说完,不等花蔓回应,便迅速挂断了电话,动作干脆又决绝。他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酒瓶被碰到,在茶几上滚动了几下,发出清脆声响。紧接着,他又伸手抓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像是要灼烧掉内心所有的痛苦。
花蔓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坐在堆满杂物的出租屋里,周围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墙上挂着的旧日历被风吹得轻轻翻动,发出细微声响。她知道阿康心里苦,这些年一直独自承受着失去蓉蓉的巨大压力。蓉蓉的离去,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烙印在阿康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