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连忙把她按到了座位上,翻出了双氧水和碘伏。
他小心翼翼用镊子翻开伤口边缘外卷的皮肉,夹出里面嵌着的细小砂石,在用双氧水清洗伤口之前略一踌躇,还是提醒道:“双氧水接触伤口可能会比较刺激,疼得厉害了就说。”
“嗯。”
溶液接触到创面时瞬间扩散开的疼痛甚至比受伤时更加强烈尖锐,以至让绘里世不由自主地轻轻抽气,但还是忍住了瑟缩的本能,抬起空着的左手揉了下眼角渗出的眼泪。
千切豹马自己以前就经常在运动中磕碰受伤,因而对这种溶液的刺激性心知肚明,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齿根感同身受地隐隐发酸起来。
伤口外翻的边缘因为失血兼之双氧水的浸泡而泛起了苍白的颜色,医生把碘伏在绘里世的掌心里均匀地涂抹开,伸手示意千切豹马把一旁的医用敷贴递给他。
他依言照做,低头时看到女孩在自然光下近似于金色的发旋和她垂下的、被溢出的生理泪水沾湿的睫毛。
看起来纤细又柔软,像是稍一用力就会折断掉的花枝,仿佛二十层羽绒被下的一粒豌豆都会让她受到伤害,脊背却挺得笔直,撑起挺拔的颈项。
他突然想起了刚刚受伤时的自己。
那时候母亲心疼地把他拥在怀里,好像他又变回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她抚摸着他的脊背,一遍遍地对他说没关系,豹马觉得疼的话哭出来就好。
……疼的话,为什么不哭呢?
不过以他们现在不过泛泛的关系,如果问这个问题会显得有些逾越吧。
所以他只是轻轻弯腰,把医生硬塞给他的那瓶维生素C含片放在了她手边,安静地转身离开了。
伤口包扎处理好后,绘里世试着合拢手掌,确认不会影响到活动后向医生表达了谢意,后者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把散落在一旁的医疗器械收拾起来放回原处,叮嘱她最近伤口不要沾水,虽然是冬天,但是也要注意避免感染,好在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疤。
她跟着站起身来,碰倒了手边的药瓶,在其滴溜溜地滚落到地上之前将其捞进了手里。
她看看上面的标识,发现是一瓶维生素片。
草莓味的。
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