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圣旨传遍整个六部。
宝钞提举司,摇身一变。从最高官职不过一个八品的提举,瞬间变成了五品的院使!
而且从圣上对其的看重,以及未来的潜力。
一时间,官场上下都开始了运作,疯狂的打听“院使”和“院判”以及那四司提举的人选。
就连民间一时间,都陷入了大震动。
坊间这段时间的市井流传,也全都是此类事情,再有新的宝钞即将下发的消息,一时间,民间越发热闹。
但苏家却比这更热闹。
苏闲这几天不论是出门,还是回家,都能看到自家小院门前,马车前后排列,几乎占满了整个巷道。
里面除了来见苏贵渊的,竟然还有来见自己的?
“小公子回来了?看看我今天带来的这奇物山石,听说发现之时,已有霞光笼罩,端得神异,看看这像什么?没错就是麒麟啊!”
“苏小少爷,别听他吹牛,他那是石头雕刻的,咱这才是山里面正儿八经长出来的,这才是奇玉!”
苏闲笑着回应,但没说什么很快朝着家里面跑去。
“苏小公子,能不能给咱们说说格物院到底要做什么啊?”
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
而苏闲一直回到家,才终于缓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还是得搬家了。”
刚刚到家里不久,苏贵渊就叹了口气。
“此地虽好,但继续这么下去,恐怕咱们的街坊邻居什么都办不了。”
整个国朝都知道,钞镜院一立,院使不出意外,就是苏贵渊的,虽然现在圣旨还没下来,但按照以往推测,也就在这几天了。
从正八品提举,正五品院使!
连跳三级!
再往细碎一点分,那就是连跳六级。
虽然现在是开国初期,稍微有个表现好,得到上面看重的,就能跟坐火箭一样升上去。
但苏贵渊这种升职速度,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差点被砍的罪臣,一转眼就是正五品的实权官职。
这在当朝,谁不艳羡?
而且看这样子,只要其一手握着宝钞这个利器,恐怕未来整个国朝的户部尚书,说不定都是其囊中之物。
到时候,虽然不是丞相,那也是计相!
而再往后看几年,谁又说苏贵渊不能是丞相?
苏闲知道,现在能在外面排队,要和父亲叙旧的,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准备往哪里搬?”
娘亲吴秀还是有些不情愿,她非常念旧。
杏花巷虽然是个平民陋巷,但在上元县也算是好位置。更何况她们在这里成婚,诞子,眼看着儿子在这个小院子慢慢长大,曾几何时,她还想着家里有这桩院子,儿子娶媳妇都好娶。
结果现在,过往的淳朴念想,现在想起来却也别有一番回味。
“我明日去打听一下吧。”苏贵渊说道:“虽然水涨船高,但距离中枢越近,越是要谨小慎微!好些人都盯着这些。”
苏贵渊非常清楚。
别人家里的后台,不是什么仕族,就是家里的长辈曾经在朝为官,又或者依赖元庭旧臣的关系,也能讨个好差事。
而自己的后台,竟然是自家儿子。
“对了。”
这段时间忙的厉害,从开国就脚不沾地。
甚至苏闲自己,也一直在宫里忙着,太子妃的事情让整个国朝上下都提心吊胆,之后又是选仕……
如今暂时空闲下来,父子两个也终于有时间,对一对消息了。
“这格物院,圣上到底是什么想法?”
苏贵渊放下筷子,“圣上将格物院,与太子殿下的詹事府相比,现在不仅是门口的那些人,甚至我去其它衙门处理公务时,也有人前来询问。”
“山川、土木、营造、水利……宇宙之大,品类之盛,光是是最后的八个字,似乎把整个大明上上下下、天文地理都包含进去了,远远不是国朝六部分类那么简单。”
“是不是听上去很厉害?”说起这件事,苏闲虽然有些期待,但他其实也有些头疼。
苏贵渊点头,“当然!”
“但什么都没有,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之后的发挥。”苏闲说道。
他明白朱元璋的意思。
格物,听起来取自经义,但说白了就是技术工艺的进展,而他如果派遣官员,若是其什么都不懂,一通乱指挥,反倒坏了这件事。
若是由国朝,按照正儿八经的规矩去挑选工匠。难保最后又会出现其它官员推诿,进来的匠户是别人的眼线等等问题。
所以,朱元璋就干脆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