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人纷纷亡魂皆冒,连呼不敢。
而胡惟庸却不知道为何,只是一直保持镇定。
“哼!看你们这样子,想必都知道了?既然如此,咱也不墨迹。”
“刘涟,你父到底是怎么死的,当初在国子学借着观赏格物铜球的机会,已经有人告诉你了,你还穷追不舍?甚至不惜攻奸咱,让人在这宝钞上矛头一指,说咱派胡惟庸?”
“咱倒是好奇了,此事是谁告诉你的?又是谁出的主意?”
声音到最后,已经是字字森寒,遍布杀意。
刘涟连忙跪拜在地上,“启禀圣上,臣绝对没有此念。”
“没有此念?”朱元璋笑了笑,忽然看向一旁的宋濂。
“宋夫子学问高深,谋算也高深啊。”
宋濂愕然抬头。“圣上,老夫岂会做这种背地里构陷之事?”
“宋夫子是品行高端,德高望重,那保不齐总有一些自作聪明之辈。毕竟几位夫子,不是一直想要光复儒学,重开科举吗?”
“借着此事,一石二鸟,能让咱对胡相猜疑的同时,也刚好能废掉选仕,此后就独尊科举,让咱大明变前宋,让咱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再度沦落到你们这些拿着经义,号称为国为民的仕林之手?”
“你们都是为国为民,就咱是穷兵黩武,祸害百姓?”
说起这些,却是连这段时间压抑的怒火,一起给赶上了。
宋濂当即抬头,一脸无法置信道:“陛下怎可做此想?难道老夫从至正二十年就跟着,一路到这洪武十一年,整整二十多年的时间,开经讲学、教导皇子、难道就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吗?”
“说起此事,咱也记得,可是和刘伯温、章溢、叶琛这些人一块来的!”
“刘伯温和你交好,你也要帮助宋濂,难道还是假的?”
宋濂激动不已,“老夫的确是想要陛下重开科举,可那些理由,已经给陛下说过多遍,又何曾是为了一己之私?”
“正巧,秦王晋王两位皇子已经就藩,老夫早就立下念头,也该离开京城……”
宋濂声音字字悲怆,却也蕴含大愿。
“陛下不是说,南方和北方的学子所受的经义注解不一样,南方多是大儒齐聚,仕林纯雅之风。反倒是北方苦寒,被异族侵占多年……”
“老夫今日,就在此立下大愿,此后离京,必定号召好友、学生,走访我大明边陲苦寒之地,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开学讲义,将老夫毕生之心血,全部交予天下读书人!”
“一步一步,步步让我大明再无南北注解之差异?”
“如此……可行?”
这一瞬间,似乎连朱元璋都被感染,他看着宋濂真心实意的眼神,无来由的有些不愿意对视。
目光刚扫向方孝孺。
“陛下!吾愿随老师同往!”
“哈!”朱元璋眼神微动,看着二人一片真诚之心,却不再多说,而是直接看向一旁的胡惟庸。
“陛下!”
却还没等他询问,胡惟庸就径直放出了一个惊天消息。
“此事……怕是和咱们这位曾经的提举,今日的院使有关!”
话音刚落。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苏贵渊,忽然呆愣看来。
就连朱元璋也不由得皱眉,“你不会要告诉咱,是他闲着没事干,让人在这些宝钞上写……诱导百姓冤枉咱的话?”
朱元璋父子刚才已经分析过,这里面,之所以把苏贵渊叫来,完全就是因为其管着宝钞而已。
要是胡惟庸这么推脱!
忽然。
他眼神一冷,那今日之事,问也问过了。
看样子……还就是你胡惟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