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无奈道:“陛下,主动和被动,岂可混为一谈?”
“现如今,大明就定下一条政策,鼓励百姓去边屯开荒,同时给予这些百姓每年丰厚的钱财奖励。”
“当然这些钱不能太多,否则大部分百姓全部撂下境内的肥沃土地,转而去边境,那才是大问题了。”
“这是其一,其二,大明也可以雇佣百姓去运送粮草,这也是多一条路。”
“其三、走水路,修南北运河……陆路运送到底不如水路运送多。”
说完这些,苏闲才正色说道:“总之,不可太看重盐引,也不可放弃盐引,要让其作为缓冲,而不是作为国朝支柱!”
此话一出,朱元璋当即醒悟。
他就知道,苏闲最后的目的,还在这里。
再度过了许久,这一场谈话从开始到现在,其实已经到了末尾。
而朱元璋沉吟片刻后,又涩声道:
“你可知,你说的这其它几种办法,每一个都是要耗费巨量钱财的!”
“现在花,总好比将来没的花!”苏闲就知道这位‘铁公鸡"还心疼钱。
“毕竟现在花是给未来铺垫,而未来花,那是在给以前弥补,这两者的意思,可是截然不同的。”
苏闲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等朱元璋反应过来后,他便继续道:
“至于陛下有可能担心钱的问题,还是刚才的术算,如果此次,大明将官盐全部普及,驱离私盐。六千万百姓,每人每年五斤盐,再加上足够便宜的精盐,比如二十文钱一斤。”
这个数字,在大明绝对是不可想象的精盐价格。
要知道此前最下等的盐,两淮地区最便宜也要五十文一斤。
而现在可是精盐,苏闲直接缩小两倍,这个数字说出去,估计外面的人都难以置信。
但是,足够说服朱元璋了!
“那便是一年六百万两的基本盐税!”
“而要知道,大明每年制盐是十倍于百姓的,按这个来算便是一千两百万的白银。”
苏闲正色道:“陛下,这已经是按照最低预估的来算了,比之现在大明的盐税,要多出多少倍?”
“如果朝廷心黑一点儿,哪怕是以现在最低五十文价格的精盐,去打那些下等盐,也足够将私盐赶到角落。从而便是每年最少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的收入!”
此刻。
苏闲每说出一个数字,朱元璋的心脏就猛地跳动一下。
到最后,听听……五十文的精盐价格,现在放到外面,抢都抢不到。
可即使如此苏闲还说自己心黑……而获取的基本白银,那可是一千五百万啊!
就算苏闲只是大致计算,没有抛出路途损耗费、制盐的成本费人工费等等……但不要忘记,苏闲也没有按照大明每年制作的十倍于人口的盐来计算。
这些东西,吃是一定量,但百姓也会储存,民间也会另做他用,朝廷也会交易到外面。
而此刻的朱元璋甚至已经开始想,交易民间便宜,但跟外邦交易,怎么着都得狠狠地提一下价格。
精盐,一分银,就是一百文一斤!就这,他们都得求着!
如果三分银一斤精盐。
嘶!
越想,朱元璋越是觉得眼前,有一股巨大的财富,似乎要朝着自己的嘴里喂来。
而有了这么多钱,如苏闲所说,削弱盐引。
转而将军国利器,引入其它方向,比如加大朝廷雇佣百姓陆运、甚至是漕运的方向……
光是从盐政上省下的钱,就足够了!
采用此法,不仅可以让大明多几条腿走路,还能养一身肥膘!
事情到了现在……
哪怕是傻子,也会做出选择!
而此刻,看着朱元璋眼中,涌动的情绪。
不知为什么。
苏闲脑袋里,却是浮现出了,胡惟庸的那一张脸……
曾几何时,父亲苏贵渊连这位丞相的门都进不去。
这也就算了,毕竟苏闲也没想过和其攀关系。但问题是,从任八品提举开始,对方就有意无意的想要整个苏家顺从,顺从不了便是构陷打压。
这期间若非苏闲经营得当,恐怕他们一家三口早就一命呜呼。
而如今,礼尚往来……
这第一步,算是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