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包括国朝的几位尚书在内,都认为……
只要苏闲确定离开大本堂,那么这苏贵渊泄露“印版”的罪名才能真正落实!
因为这,就代表了圣上的本意。
而今日一早,户部尚书李文泰就匆匆赶来,与此同时而来的,还有御史台的御史大夫陈宁、大理寺少卿赵庭、以及刑部尚书沈立本。
三法司齐聚。
至于李文泰前来,还是因为钞镜院应归属“户部”的事情。
“丞相,我们何时审苏贵渊?”大理寺少卿赵庭,其实颇有些无语。
苏贵渊已经被抓住,奇怪的是明明在大理寺,他们却没办法提审?
亲军都尉府亲自看管,圣上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现在也没个准确说法。
“陛下今日又在大本堂,是不是真要等这《格物院年终总结》之后?可我实在不明白,明明是国事,又干这格物院什么关系?”
赵庭再度说了几句心中的烦闷之语后,才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今日苏闲,应该没有再替父求情吗?”
他们担心的就是这个。
虽然他们并不认为,陛下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受苏闲干扰,但空印案在前,还怕真有万一。
胡惟庸知道,几人过来就是想探明白陛下的意思,三法司何时审理,这更是近期大事。
“再等等吧,今日圣上邀请很多人前去大本堂,也就没打算瞒着大家。”
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
胡惟庸再度和他们商讨了几件国事后。
终于,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了。
“竟然真的只是格物院的事情,没有求情?”胡惟庸一愣。
“真的?”
“倒是还说起了一些事,不过也和苏贵渊的事情扯不上关系。”
一边说着,胡惟庸起身,呢喃道:“官收官解?”
“先不说官收官解实在荒诞,圣上根本不会答应不说!”
“其又和他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此子难道真放弃了?”
实在想不通,胡惟庸这才看向刑部尚书沈立本。
“圣上让本相追查钞镜院院使,偷拿印版一案。三法司有权审问!”
“立刻行审!”
赵庭赶忙道:“可亲军都尉府的人看着……”
“那就让他们看着!”胡惟庸语气果断,“圣上只是让他们看管,也没说让他们拦住三司问审!”
“否则,新钞才发行不久,就因为苏贵渊出现差错,到时候连国事都要大乱!”
“审!”
……
“简化?”
与此同时。
李希颜也看向苏闲,声音带着一抹疑惑,“如何简化?”
这一刻,连朱元璋父子,也不由得看向苏闲。
他刚才之所以不打断,正是因为李希颜说的太对了。
开国之后的每一个策略,都是符合当下国情的。更不要说税收,乃是国之根本。
刚才他说的第一点和第二点。符合旧元废土,开立新国的同时,也正是因为朱元璋认为,能最大的发挥“钱粮”的效率。
至于第三点……他正疑惑李希颜要说什么,苏闲却打断了的时候。
却见苏闲已经开口:
“我猜先生所要说的第三点,应该就是民收民解是国朝税收的一部分,如果民收民解要变,那么此后国朝税收之中的关税、盐税、乃至是田亩、徭役……等等各色税收,都会因此发生变化吧?”
朱元璋一愣,这真是李希颜要说的第三点?
却见李希颜已经点头。
“不错!”
“税收是整体,环环相扣,民收民解若变成官收官解,那么这里面的实物税定会发生改变,一环变,环环变。”
“接下来,大明如何在繁复的税收里,能确保官收官解是可以满足国朝支出的,甚至能比此前更好?而不是比之前更坏。”
李希颜双手拱起,朝着朱元璋高声道:“陛下看在眼里,当知国朝改制,远远不是纸上谈兵这么简单!”
“如此复杂之事,又要耗费多少民力?心力?”
眼看着他还要说下去。
苏闲则打断道:“的确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而是先生实在想的太多,也想的太复杂了。”
苏闲接过之前的话,继续说道:“其实就如我刚才所说,这两者……完全没有任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