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也回过神来,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儿,就算如此,一张宝钞只能免罪一人,还不可能将你父子二人,全都免除!”
“之前苏贵渊行凶,你在大本堂蛊惑陛下,也是欺君之罪!方才所论述三罪,也有定你的罪!”
“我倒要看看,这一张宝钞怎么救你父子二人?”
话音刚落。
苏贵渊急道:“闲儿,你快回去!”
苏闲有些气愤。
要说他自己,其实也从来没把这免死宝钞当回事过,说白了,这玩意就是看陛下的心情。
当今洪武皇帝,要是真想杀你,就算有一百万个丹书铁券,也是没一点用。
可要是不想杀你,那这玩意就是真的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更不要说,这张宝钞在苏闲看来,就是他来迷惑众臣和天下百姓的。
甚至这张如果真的用了。
自己也得跑陛下那里,将这东西再要回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自己都已经拿出来了,但这三司却根本不认账,反而还想要继续纠缠下去。
当下,他也收起免死宝钞。
“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咱就得仔细的论论。”
“赵大人刚才所言的我父三大罪,我也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我倒想问一下几位大人,三法司真的对刚才的三大罪证,还有这些所谓的人证,敢保证是真的?”
“什么意思?”赵庭眼角一跳。
“意思很直白。”苏闲看向几人,“根据明律,朝廷命官伪造证据,最起码应该脱掉乌纱帽吧?”
此话一出。
三人当即一惊。
刑部尚书沈立本几乎是瞬间就喝道:“小小年纪,还想狡辩?”
“狡辩?姑且就看看是狡辩好了。”
苏闲看向一旁,大理寺的书吏已经纷纷停下笔墨。
唯有另一边的亲军都尉府的人马,还在挥洒笔墨。
苏闲转移视线,直接看向之前,那指着父亲所说的老更夫。
“方才这位赵大人问你,你所回答,当晚看见我父的时候,是在钞镜院门前不远处是吧?”
那老更夫方才说完话后,就以为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此刻见苏闲又是望来,当即一愣。
他愕然的看向赵庭,旋即连忙看向苏闲,“是……是吧?”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为什么要疑问?”
苏闲再度问道:
“你回答赵大人的问题,是在钞镜院的门口,将印版给了对方三人,是不是?”
“是!”
苏闲看向亲军都尉府的方向,“请两位上官记录在案,三位大人既然不顾这免死宝钞,我便亲自将这罪证呈于陛下。”
两人一愣。
此刻,就连御史大夫陈宁都有些无语。
“不过一黄口小儿,怎么还真的拿自己当盘菜了?陛下是你相见就能见到的吗?”
“离开了大本堂,你什么都不是!”
“是吗?”
苏闲不置可否,只是看向那两道黑甲身影。
后者并未回答,然而一直没有停下的毛笔,却是已经做出了行动。
这份场景,几人分明也看到。
而那老更夫,更是脸色惨白。
“对了,忘了告诉你,诬陷朝廷命官,制造假证据,人家官员或许会掉乌纱帽,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会死!”
“而若是有官民勾结,其中有交易往来,两方都是死罪,你更是求死不能!”
“苏闲!”赵庭怒然,“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是吗?我只是对证据抱有疑问。”
“现在不如再说说,那一夜你看的准吗?那是新钞印版吗?你可知道,如今钞镜院中,新钞印版可是一幅都不少。”
“这……”更夫眼神越发慌乱,“当初我看到的只是用步包裹着,送给那五人。”
“那便是你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新钞印版了?”
苏闲敏锐的察觉到其中一点。
“还有,到底是三人还是五人?你一会儿三,一会儿五,是不是三五不分。”
更夫忙道:“当时夜黑,我看不清楚。”
“那么大个人看不清楚,那印版盖着黑布你都能看到?”
苏闲越发好奇。
“你这更夫的眼神,还真是好使?如此荒诞的答案,若是呈到陛下面前,你知道是何罪吧?”
更夫越发急切,“我…我……”我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倒是好奇另一点。”
苏闲见此,继续道:“若是亲眼所见,必然符合逻辑,先不说我父拿没拿印版,就算是真拿了,也不敢明晃晃在钞镜院门前交易所谓的印版吧?”
“更何况,还有你这三五部分,人看不到,物品倒是看得清的奇葩事迹,当真是古往今来的奇事了。”
说着。
苏闲的声音,骤然变冷!
“你在撒谎!你在做假证?是谁让你做假证?”
“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