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烦了。”何雨柱抬腿就朝穿堂门走。他怎么着也得先回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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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儿爷看着冷家的摆设,他知道自己把房子托付对人了。

“小子,你是个有本事的。能把屋子收拾成这样,很是不容易。这是紫檀的,呦,这是南海黄花梨的,现在可不多见。这把壶好,清晚的。这盖碗儿有点意思,宫里的吧……”

片儿爷看一件,把玩一件儿,然后又重新放回原处。

冷泉往罗汉床上相让,片儿爷坦然坐在上坐。

冷泉先给他泡上茶,然后研墨、铺纸、运笔,两张一样的字据,一气呵成。

“片儿爷,字据您先看看,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您指出来,我现改。”

片儿爷接过来信纸,张开就看,“一手好字,颇有柳、颜的底子。”

两分钟不到,片儿爷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就着桌上的朱砂印泥,按上了手印儿。桌上留一张,往自己怀里揣了一张。

冷泉二话不说,转身从炕头柜里拿出了两万块钱,摆在了片儿爷的面前。

“您老数数。”

“不用,你是个局气的人,信得过。”片儿爷大手一挥。

冷泉又找出来一个布包,当着片儿爷的面,把二十沓钱装在了包里,“片儿爷,这些钱您先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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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口茶,冷泉这才问着片儿爷。

“片儿爷,您老当初见过我干爹救我文大爷?”

“是见过。当初文金龙是崇文门的守门官。那是四六年还是四七年,我也记不太清了。文金龙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要脱了官衣儿不干了。那时候壮丁都不好抓,哪能让你说不干就不干。就这么着,文金龙在城里四处躲。后来我才知道,是你干爹收留了他。”

“您都看见了?”

“小子,听我往下聊呀。燕大力要送文金龙出城,可是城门洞查得多严,怎么可能出去。正巧,我去找你干爹当东西。我们那时候也认识有年头了,互相之间还算信得过。他看到了我的洋片匣子,里面可不小,正好能藏人。他就和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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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儿爷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儿,不过咱是个爷们,救人性命的事儿,该干还是得干。就这么着,我让文金龙藏在了里边儿。我可是亲自把他送出的城门。”

冷泉听得有点愣神儿。

“你是不知道,那天可把我紧张坏了。为了不让守城的兵有怀疑,我先在城门不远的地方,摆了小半天的摊儿,到了日交正午,我看着那帮兵有些乏了,这才收拾起洋片装在车上,往大门外走。也是运道好,他们早就注意了我半天,又是正累的时候,挥了挥手就让我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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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儿爷嗜酒,但是没多大的量。吃着何雨柱做的菜,喝着冷恒泰的汾酒,不大一会儿就有些醉了,然后更加张狂,满嘴跑火车。

冷泉这才明白,为什么片儿爷没有牛爷受人尊重,感情他酒品不行,嘴大口敞。

最后还是冷泉骑着车子,把片儿爷送到徐慧珍的小酒馆儿。

“呦,小兄弟又来了。片儿爷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又高了。”

虽然酒馆里人不少,徐慧珍还是抽出空闲招呼着冷泉。

“老板娘,片儿爷在我家稍微喝多了点儿,我送他回家,可是不知道在哪儿,这不就过来麻烦您了。”

“没什么麻烦的。我让我们家那口子送他回家就得。”徐慧珍赶紧到后边去叫蔡全无。

冷泉看着蔡全无那张死蚂蚱脸,很想叫他和何大清碰个面儿。

“小兄弟,把片儿爷交给我就成。”蔡全无搀住了片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