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篱起得比往日更早,离天字斋开课还有些时辰,她干脆到院里寻了些木枝,拿了小刀,练起手来。不像千机堂,什么用料都是最好的,从小在村里,能给她用来练手的木料不一定好到哪去,但阿爹说过,真正技艺高超之人,熟知各类用料的特性,好的歹的总能用来干些事。
便是真的不成器的木材,练练手感也是好的。苏篱心里有了谋划,天字斋的课上,多讲原理,正是她所缺的。孟修云传授小课,多讲实际用处,好些险绝之处的妙用,也可开拓视野。
自己引以为傲的手头功夫,还得自己练起来保持住,关键时刻,快上哪怕一息,兴许能救命。
如此,转眼便是月余后。这些日子,苏篱几乎日日如此,大清早自己练,上午在天字斋认真修习,下午还是会去孟修云那钻研一二,只是绝不提机关术之外的事。夜里,要么完成孟夫子留下的功课,要么自己去库房找些书来看。
时日久了,沈堪都不敢当着面调侃她,只觉得她像个书呆子,一个人吵不起来,颇是无趣。
这日,天字斋小考结束,要公布名次了。先前鹰风派留在千机堂的弟子,资质比不上于春风,甚至比袁风也强不了多少,孟堂主卖了个面子,分他去了玄字斋。卓翎本来可以补上卓玄的位子,可惜卓翎自己推辞掉了,只说是醉心毒物,留在先前的斋舍就行。
是以眼下天字斋只剩四名弟子,陆苏叶,司徒近,沈堪,苏篱。
孟夫子拿了四张批阅过的答卷进了课舍,他捋了捋胡子,面带喜色。
沈堪扇子一挥,瞥向苏篱:“夫子,快些公布名次,某些人是不是倒数第一啊?”
“老夫卖个关子,大伙猜猜,谁是第一?”孟夫子的眼珠子在四人身上转了个遍,最后停留在陆苏叶身上,“陆丫头此番作答,甚得我心。尤其是攻守篇,颇有大将之风。”
“谢过孟夫子!”陆苏叶毫不掩饰面上的骄傲之意,取了答卷,回了座位。
司徒近和苏篱一同向陆苏叶道贺,就连沈堪,也跟上了。
“司徒近也不错,就是布阵谋略,略微有些仁义过头,需得记住,对敌人过于仁慈,便是对己方残忍啊。”孟夫子打量司徒近道,“不过医者仁心,也是难为你了。”
司徒近并不恼,颇为谦顺行了个礼,谢过了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