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了下手中盛了试剂的喷壶,将试剂喷洒在掀开地毯后的地板、墙面,桌椅。一阵喷洒后,涂教授的太太走到窗口,将窗帘拉上,霎时,屋内被喷过试剂的地方散发出带有蓝紫色的荧光。
大面积发亮的荧光并未给黑暗的房间带来安慰,反而是不寒而栗。
亮光的区域以原本床边地毯的位置为圆心往外延伸,墙上有类似喷溅式的点点蓝光,桌面上被拖拽摩擦的荧光痕迹,椅子腿处被抓握的荧光手印...
在鲁米诺试剂的反应下,间接还原出了一场相当惨烈的谋杀行动。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果然...还是太惨忍了。”
“杀人者是不会顾及受害者的感受的。”屋内墙角处的影子动了动,有些低沉的女声响起。随即影子起身,轻松跨过地面上的荧光,走到窗前。把窗帘再次拉开。
阴雨天的太阳躲在云层里,光照不刺眼,却也使得那些荧光顷刻间消失不见,似乎发生了,又似乎相安无事。
“就像帽儿山探险一队不知道自己会被埋在泥石流下,而二队被送进山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会死相可怖。”空桐悦侧着身子,目光望着屋里那原本闪着荧光的地板,半张脸被光照亮,另外半张则淹没于阴影。
“不过有一点很好笑,他们籍贯不同,年纪不同,却殊途同归——都死无葬身之地。”
“逝者已矣,并不好笑。”
“找得到尸体才叫逝者,找不到,那叫失踪。”将窗帘拢起,空桐悦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你并不全是源于所谓的逝者为大,说是不悦,实则心虚成分更多吧。如果不是涂璟阻拦,探险一队的成员里,原本有你的名字啊,胡芸舟女士。”这也是为什么涂璟和胡芸舟非得和一堆青壮年人上山行动。
当你拥有良心,你就会有愧疚。愧疚往往会以最轻而易举方式把人压垮。
寻常做错事都会如此,更别提是血淋淋的人命横在眼前,没良心的人高枕无忧,有良心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胡芸舟到底还是年纪大了,没多少气力去和年轻人辩论,走了几步,在床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