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没了心理负担,下限能有多低,连他自己可能都想象不到。
事,一旦做过一次,获得的经验只会将便利无限放大。
是的,自从刘辩下定决心杀死何苗之后,他忽然发现很多事情想要成功其实很简单,只要自己的心够狠,道德就不会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
“母后,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何后身上,面露哀伤,“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后宫就从来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
有些人实施过造反,有些人杀死过皇帝,更多的则是手握大权。
无论朝内朝外,没人敢忽视她们的脸色,有些人一句话甚至能决定一方诸侯、数万百姓的生死。
当年我重回皇宫,您是那般威风凛凛,母仪天下,我连抬头看一看您面庞的勇气都没有。
在那时的我眼中,你是睿智、坚韧、果决的,视朝臣如鼠辈,视妃子如草芥。
没人敢忤逆您的意思,就连父皇也不会。
为何?您成了这般模样?
我是您的儿子啊!
您怎么会想到祈求我呢?
我就应该听您的呀!
您说这是为什么呢?”
“陛下,我求求您了,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何后根本不敢接话,她甚至不敢去思考刘辩的话,只是一味的祈求。
可不敢想真的就能不想吗?
刘辩并没有放过她,反而直接掀开了所有用来掩饰的绢布,将残酷的答案丢了出来:“因为我已经不是您儿子了对吗?就像您说的,何苗是您最后一个亲人了。
哈哈哈哈……您连争辩一下都不愿意吗?
是啊,毕竟您早就放弃我这个无用的人了。
大将军手握重兵,屯兵城内。
他的妹妹掌控皇宫,无人能敌。
若大将军是何进,张让还活着,那就更好了。
您是恨我的,对吗?
您恨我坏了您的布局,恨我夺了您的权力,可您为什么不恨何苗呢?
他是您兄长,我是您儿子啊!亲生的儿子啊!
能够原谅同母异父兄长的背叛,却无法包容亲儿子掌权。
您是什么时候与何苗取得联系的呢?
很早之前了吧,那时候韩遂应该还没有来。
您应该保持下去啊,哪怕让你给我做个傀儡,也好过现在这副样子。
您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何后不敢答话,心中的无力感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蹂躏着她每一分感情。
混乱的思绪流露出来,根本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唯有用嚎啕大哭来掩饰自己近乎于崩溃的心灵。
刘辩真的是倦了,他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更无法享受任何践踏敌人尊严的畅快。
这可是他的母亲,除了悲伤,刘辩只剩下绝望。
他实在没耐心继续下去了,为了保住最后一点体面,他不想在这里发作,干脆越过何后,向皇宫之内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一双手却抱住了他的大腿,只听何后哀求:“陛下!求您不要这么绝情,何家没人了……”
“滚!”刘辩发出了歇斯底里般的咆哮,却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样将腿抽出来,仓皇逃窜。直到拉开一步距离,他才冰冷地说,“母后,您说您只剩下一个亲人了。
是的,您真的只剩下一个亲人了。
不过那个人不是您的兄长,而是您的儿子,就是我!
现在,朕要告诉你,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朕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是大汉饿天子。
朕,终究姓刘而不姓何,你满意了吗?
那么,告诉朕,朕应不应该杀了你。”
长剑出鞘,逼退何后向前的步伐,距离她的咽喉不到半寸。
剑锋闪耀的杀气阴冷而又锋利,即便没有触碰到身躯,何后依旧感觉脖颈冰凉,似乎已经被斩首。
“陛下?”她难以置信刘辩竟然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无论如何她也是刘辩的母亲,刘辩现在竟然想要杀了她……
“君无戏言,说!”刘辩此时就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理智占据了他思维的绝对上风,“不要以为成功过一次的小把戏就能一直用,上一次朕只是输给了道德,而不是亲情。”
刘辩的话语决绝,不留一丝情面,但他的内心并不是风平浪静。
他内心之中正在不断祈求,祈求何后不要那么蠢,不要说出那个可笑的理由,不然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将其杀死。
许是何后真的没脸承认自己的儿子,又许是初生的帝王之气震慑力十足,亦许是为了保住一丝早已被她抛弃的体面,她终究没能要求自己的儿子为她做些什么,只能跪伏在地,叩首乞怜。
刘辩见何后没有以母子为借口,彷徨的心绪刚刚平复,却见到她竟然想对自己磕头,一股怒气勃然而起,理智瞬间消散。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有没有想过皇室的颜面!有没有一点做为母亲的尊严!”刘辩上前一步,一脚将何后踢翻,即便在漆黑的寒夜之中,他的双眼依旧泛着微弱的红光,“你不用求了,求谁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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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杀死你,对于你这种人,皇室所有遮羞的手段都掩盖不了你所犯下的肮脏的罪恶。
但你日后哪都去不了,只能跟随在朕的身边。
朕要让你听到朕每一个计划,看到朕每一次胜利。
在朕死之前,你绝对不会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