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银杏已然变黄,金灿灿一片,树下摆摊的商贩掀开热气腾腾的木桶盖子,拿着陶碗,笑呵呵的问。
“老余,今儿还是老三样?”
余大揉着日渐富态的肚子,伸长脖子往木桶里瞧。
“豆腐脑来两碗,小菜两碟,酥饼不要了。”一转头问桑雀,“吃辣吗?”
桑雀点头。
“都要辣的,钱放这儿了。”
余大摸出三个铜板放在案台上,示意桑雀到旁边坐。
“老余,今儿怎么来晚了,我这都吃完了,还想跟你聊两句呢。”
“你快上工去吧,聊个啥啊,我巡逻呢!”
“这姑娘谁啊?你家亲戚?”
“啊!少打听了,赶紧走,小心迟到了扣工钱,这个月的税交不上了。”
余大跟一个赤脚穿草鞋的干瘦男人熟稔的说着话,还跟周围早点摊子上那些人点头示意,打招呼。
所有人都叫他老余,就像是街坊邻里一样。
桑雀之前在白龙县时,张元忠看到许三,都是毕恭毕敬的喊许三爷。余大把路边小桌子上别人吃剩下的碗放到一边,自己拿抹布擦干净桌子和凳子,让桑雀坐下来。
“你在家行几?”
桑雀本想说她独生女,然后想到何不凝,便道,“行二。”
余大点点头,“那以后我就叫你桑二,你叫我老余就成。”
桑雀怔了怔,这名字怎么这么二呢?但是整个镇邪司里,大家都是这样称呼其他人的,从不主动告知全名。
“桑二,你知道我为啥叫你穿便服,连腰牌都收起来吗?”余大问。
“亲民?”桑雀试探性回答。
余大看了眼桑雀,“有点悟性,这么跟你说吧,镇邪司无论是日游还是夜游,处理诡案的时候,只要怀疑有问题,可以随便杀人。有这条规矩,当然初衷也是为了在事情恶化之前,及时把邪祟处置了。”
“但这也导致百姓都很怕镇邪司的官差,一些诡案,原本只要百姓说清楚前因后果,就能轻松解决,却因为他们害怕被杀,选择隐瞒了一些关键点,最终,有可能害死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