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没料到会……呃……这姑娘,我没料到会……是伤得这般重,那凶手果然残忍!”夏琝说到后来,才勉强续上了话来。
夏铮也叹息了一口。床上的少女自然早是覆了被子,可便是脸上那淤青也已令人痛惜,是以夏琝这般说,夏铮夫妇倒未觉十分牵强。但屋外的沈凤鸣却忽然听得心中不忿,上前两步也推开门,道:“庄主,夫人,打搅。我也想见见这受伤的女子,不知可否?”
夏琝一见是他,面色忽然变得青白,上前厉声道:“你来做什么?人家姑娘家受了重伤受了委屈,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特地找我们夏家麻烦丢在门口的——与你却没关系吧,你看个什么?”
“君方!”陈容容已经站起来。“如今正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会被弃在门口,与庄子里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有关联。我让人叫你们来,也是想叫你们认认人,看看是不是认得她,我们好找找线索——沈公子来看看自然也好。”
夏琝声辩不得,只能由沈凤鸣进来。沈凤鸣右手攥了那铁戒指在手心,上前只那般往床头一瞧,心里忽然就是那样清洌洌地一冷。是她。虽然早料到了是她,他心底却还是涌起了种按捺不住的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便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是张弓长,一定是他。他恨娄千杉和夏琝跳过他私下协议,而今有了机会,便以这样手段对付了娄千杉还不够,更将她弃在夏琝眼皮底下,算是给他的提醒,对他的示威!
夏琝一定也是一眼就明白了。他或许比自己更早知道娄千杉已经离开内城的消息,所以明白得更快——所以他才会面色苍白,那是害怕!那是终究掩饰不住的、对张弓长手段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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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除夕那晚曾见过那样一个醉酒号哭的娄千杉,自己是断断不会有此刻这般胸中澎湃的,或许只当一切是她一贯以来所作所为的咎由自取而已。可现在他究竟心意难平!无论如何,她是那样一个可怜的女子,张弓长凭什么要对她做到这种地步!?
夏铮已听他呼吸骤停,微微拧眉,道:“看来沈公子是认识这位姑娘了。”
沈凤鸣猛一回头:“是,我是认识。”他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却看着夏琝,就似直欲将他看到羞愧无地。
夏琝很想表现得理直气壮些,可竟表现不出来,只转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夏铮自然觉出了蹊跷,却也未及发问,已听说大夫赶到了,陈容容忙道:“大家都先出去吧,让大夫好生看看。”
沈凤鸣气才松了两三分,几人都走出室外。只听夏铮道:“沈公子认得她,敢问她是哪家姑娘,可与什么人有仇,与沈公子的关系又是……?”
沈凤鸣吸了口气,方道:“非是我要自撇清白,但我也只不过认得她,没什么大的交情。不过,这次她被人伤到这般,那缘由我倒也能猜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