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取决于——对方有没有诚意了。”沈凤鸣扫了眼堂上——阿合等人已经去了后面吃饭,只留下吴长印守着柜台。
“阿印,方才那两人付了多少酒钱?”他开口问道。
这少年怔了一下,往柜台上找了找,“就……这么多。”他在角落里摸起一小叠还未收好的铜钱,大约二十枚。
沈凤鸣眉心微皱,“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哦,还有这个。”阿印在台子上摸了半天,两指拣出一张已经油腻腻的花纸来,“他们拿这个包的钱,有用吗?”
沈凤鸣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拿过来。”他说。
油腻腻的纸张在桌上铺开——一张众安钱庄的银票。
吴长印对两人的表情不明所以,抓抓脑袋便走开了。这原怪不得他——“银票”在临安城里算不上什么时新之物,但阿印可能从没见过,加上他又不识几个字,当然不知这一张“废纸”值当足足八千两纹银。
沈凤鸣却又摇了摇头,“这人看来也不想好过,竟然不知道黑竹会不喜欢银票,只喜欢真金白银。”
“管它是真金白银还是银票画押。”君黎冷冷道,“八千两若是买他自己的命,我也便收下了。”
“你先冷静点。”沈凤鸣知道君黎动了怒,只能劝他,“临安城里有人要买夏小公子的命并不奇怪,买命来找黑竹会也不奇怪——我们做生意,谈不拢就不谈,不想接就不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与其生气,不如当是得了个提醒。”
——八千两杀一个人,本已不算少了。但若要杀夏家庄的少庄主夏琛,当然多少钱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