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公社,即使面对工人家庭出生的孩子,杨天赐照样是吆三喝四,说要跑腿对方就得跑腿,神气的不得了。
毕竟在城里生活的居民,谁能不给物资管理公司两分薄面?
都说由奢入俭难,正因为享受过权利带来的便利和优越感,所以当林立业这小杂种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将杨天赐的关系和林家撇清,致使他从云端跌落谷底时,他心底的怨恨根本无法忍耐。
可惜他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和林家这家大业大的一比较,差距实在太大。
明着不占理,闹也不敢闹,就只能暗地里恶心人了。
原本就是杨天赐出主意,叫他母亲拦在林家宅门口撒泼打赖,逼表姨心软的。
可他没想到林老爷子虽然居家多年,但余威未消。
只是略微出手就让他们受到了相当严厉的警告,母亲也因此吓破了胆,再不敢闹事了。
可生活还得继续。
没办法,接触不到表姨,挽回不了林家的心,杨天赐只好想尽办法找到秦光耀,妄想拿妹妹的彩礼钱,和自己这段时间积攒的人脉东山再起。
此行是计划中万万不能出差错的重要一环,在钱庆春突然发火的这个瞬间,杨天赐想了很多。
他不敢相信是妹妹看走了眼,仍略带一丝希冀的问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识我妹夫家?能不能给指个方向?”
这有啥不能的?钱庆春自认最是助人为乐,当即也不含糊,像拎小鸡仔儿似的将杨天赐调了个方向,腾出一只手来一指村头。
告诉他,“看见那棵大榕树没?那下头就是你妹夫家,好找的很,就是没有院门屋还塌了一半的那家。”
已入深秋,晚风似刀般刮人脸颊,凌厉中带着些许苦涩。
杨天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老秦家的,他驻足站在早已经被破坏的院门外,抬头看向被分割了一半院子,塌了一间屋,到处是废墟的老秦家,半天没有说话。
身后捂着大腿,一瘸一拐赶来的纪老四看见这一幕,也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向杨天赐。
“天赐···你不是说你那妹夫是个人中龙凤,全家的希望,富家公子哥吗?怎么···就住这儿呀?”
不怪人家不信,如果可以,杨天赐也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无奈钱庆春和那个小屁孩儿嘴里说的情况,和杨多多与秦光耀都对得上。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