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高叶,你是哪来的,还有闯王是什么。”高叶问道。
“回高大当家的话,我为陕西义军,天下义军是一家,咱不是外人。当下君昏臣庸,民不聊生,朱明江山气数尽矣,高迎祥为我们陕西义军的总头领,打出闯王大号,闯出一片天。”刘三放话益发高亢道。
“陕西人跑我们山西来,干什么。你们逃荒就算了,还想往这边打,祸害我们山西吗。”便有人诘问道。
“哈哈哈哈。”不想这个刘三居然忽而放肆大笑,几不能自持。
“你笑什么,想死吗。”
“哼,我笑尔辈不知好歹,难道不知官军凶猛,山西这一带有神甲营,我们有位紫金梁就曾败在他手上,听说宜川城是一鼓而破,紫金梁六万精兵,都不是人家一合之敌,直到今日谈起此时,他还犹自心有余悸啊,神甲营一到,你们的狗头都要挂在外面墙头上,臭烂生虫。现在不联手,更待何时呢。”
“放你娘的屁。”“放屁。”“放屁。”“好胆,爷我砍了你。”“紫金梁才六万,我们可有三十万。”左右呼喝怒骂声不断,但是高叶却是颇有忧色,忙起身屏退左右,拱手垂问道:“这位先生说的有理,我们虽有三十万大军,但是神甲营名气响亮,估计很不好对付。”
“所以,我们陕西义军准备来山西,与你们并肩杀狗官军。”刘三道。
“先生有何计较,但说不妨。”高叶问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需要贵部接济一万石粮。”
“啥,一万石,你睡醒了没。”“陕西来的臭乞丐,滚回去。”“我们都不够呢,吃屎去吧你。”听说刘三开口就要一万石,众人当场炸毛,一万石足以招兵两万人,可不是小数,岂能空口白牙送人。
“不会叫你们为难,等我们在山西打开局面,回头就把粮食如数奉还。”刘三忙辩解道。
“好,天下义军是一家,我们的粮食就是您们的。”高叶力排众议道。
左右人等都是面色不悦,但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时冷场。刘三回道:“高头领义薄云天,今日恩情,我等必不敢忘。”
“你回去对闯王说,望他尽快来山西,神甲营凶名在外,我们很难长久守下去。”
待刘三退下,左右都劝说再与刘三讨价还价一番,说不定能捞取更多好处。但是高叶却只道:为人要有信义,说定了就不能反悔。这更添手下们不满,义军中转眼就上下离心。
却说刘三就是李自成,此次来山西就是为了给陕西义军寻一条出路,新上任的总制洪承畴简直是个杀神,把他们重创成伤,几股义军因循故计诈降,然而洪承畴居然把降兵好好犒赏一番,待其不备,伏兵冲出来将他们杀了干净,义军自此无路可走。李自成便提出远遁山西,避其锋芒。但是听说山西神甲营很难缠,大伙儿就有点怵,李自成先来山西探个底,不想一来就听说附近绛县被义军攻破,便以为天降良机,亲来一趟却也不虚此行,他回居所简单收拾了行李,与随从们骑上各自坐骑,出门直奔城门口,沿途就见那高悬的首级,一颗颗伸至街巷尾,那些枪尖挑穿的头颅皆是城内的富户,一场贼乱,首先遭了殃,平时积蓄的金银和粮米都为义军夺了去,临死的凄凉自不待言。
李自成一路看来,心里暗暗点头,这个高叶有点本事,这些兵丁的布置颇有章法,如枪兵,刀盾兵和弓箭手,呈五三二开,甚而还有配发火盆,这是军中老手才能有的领悟,火盆是军中必备的器具,夜里取暖,免生风寒,平时还能烤肉热饭,接水洗脸,烧水洗漱,样样离不得,可见这股义军之中有内行啊。城门口的精兵更是眼中自有沉着,脚步扎实,面容神采,肯定军中吃食管饱,还能不短肉菜,这样的精兵经历过几场恶战锤炼后,就足可与官兵捉对厮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