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子真水灵,若能睡她一次,死了都值。”灾民中有一个精瘦汉子,忍不住感慨一番道。
“陈庆普,你他娘的别起那个心思,周围都是神甲营的兵卒,惹事也要看时候。”身边一个黑胸汉子怒道。
“王鹏兄弟,你不是不知道,这大概就是那个王总兵的相好,咱们抢了她送给王总兵,岂不有赏。”陈庆普笑道。
“讨的到赏才是赏,这事没那么简单,要不王总兵早他娘动手了,一定有忌讳处,咱们不要到时候,给人家得罪了,还跑去讨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王鹏不悦的摇头道。
“怕这怕那,还不如死了算球。”陈庆普发了会牢骚,自顾找了块地,挺尸呼呼大睡。
到午时,暖阳熏着脑壳荤疼,陈庆普终于醒了,他起身一看,周围人果然少了大半,都是投奔劳什子内蒙古殖民公司了吧。但是陈庆普对此嗤之以鼻,官府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王朴就算是个善人,他手下也不含糊,天下能有多少善人呢,要是没有坏人,怎么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呢,这群猪猡笨蛋就此轻信了人家的几句屁话,去了人家的地界,估计这辈子都是为奴为婢,地里耕到死。活着跟牲口一样,还不如死了。
恍惚间,他看见了上午那个昏倒的公子鬼鬼祟祟从池子边绕过去,他疑心大起,推了推一旁的王鹏,又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这两人都是乱世中见过滔天业火的亡命之徒,能在乱世中依旧养有一膀子的健肉,靠的是两人的默契与狠。王鹏被推醒也没有言语,二话不说起身跟在后头。
蒲臻不知身后跟着两个凶徒,他先去了趟店里,取了几钱银子,又去附近的一处牙行四处打量,灾民入城,城内牙行很旺,走道回廊都挤满了插签草的各色样人,有男有女,不过这个地界的女人都是摸样奇丑,五大三粗是做力气活的。
蒲臻却面有难色,在人众中间穿行,挑来挑去却不拔签草。王鹏和陈庆普一看就知道来活了。忙追上前去,佯装刚巧遇到蒲臻,招呼起来道:“哎呦,这不是蒲公子,我们两个上午瞧见你身子不适,这会儿就好了呢。”
蒲臻正在挑人,听见身后似乎熟人的招呼,吓了一跳,回头却看到两个面生的穷鬼,面露不悦。但是他有着小心翼翼的处世待人之道,看这两人颇有几份印象,便打量起来,还真别说,这两人居然很合他心意,除了过于黝黑一些,身子健壮,这两人摆架子很有威风。便道:“你们这是准备接点闲活吗。”
“哎,老爷您说话,无论多难的活我们都接。”
“倒是不难,就是我要忠心一点,该冲上去打人的时候,你们别怂。”蒲臻一脸肃然道,他的几个帮闲都被大伯杀了,如今连小小的火头丫鬟都敢给他脸色了。所以他必须找几个可靠又有把子力气的帮闲来撑场面。
“哦哦,嘿嘿呵。”王鹏笑了,这正是想喝奶,娘来了。给富家公子做帮闲,事少钱多,傻子才不肯呢。但正等他要高谈阔论,又诅咒发誓一通忠心不二,周围的汉子们不干了,鼓噪起来。
“这哪来的,这哪来的,掌柜,有人坏了规矩。”
“抢生意,你们两个找打是不是啊。”
“他们没见过啊,哪来的。”
人群里窜出来一个大肚子怒骂道:“哦噢,这是哪来的两条狗,规矩懂不懂,入牙行先敬仪金,签佃契,你们两个外地的,臭要饭,一人一只手,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