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威胁之下,“道主”挣扎着,困难地发出这般声音。
“假的……骗你们的……都是假的……我认罪……放我下来……”
余琛手一松,那道主的身子便落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眼泪鼻涕一起流!
这些话,余琛倒是早有预料。
但身后那些个大冤种,却神色茫然,难以置信!
啥意思啊?
主呢?
无所不能的主呢?
不是说天地朽而主不朽么?
为啥突然这就成假的了?
余琛面无表情,从芥子须弥袋中取出问心镜,拄在那道主”面前,就问。
“说,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白云观弃徒扬子洲,因天资不够,只学了些旁门左道就下山来。”
“你能凭空生火?”
“那只是粗浅的符箓之道,我在白云观上学了三年,就学了这么点儿。”
“为何骗人?”
“世人对修行之道无比向往,但又百般难窥其妙,我这人吧,好吃懒做,便生了这般心思……”
“……”
一问一答。
在问心镜的威能之下,这位自称灵主近侍的“道主”压根儿无法撒一点儿谎,将一切真相都一一道来。
据他所言,他被白云道观逐出师门以后,靠着学到的一点粗浅符箓之道,一开始在某个县城卖艺为生。
可画符要钱,调墨要钱,还要耗费时间精力,可那百姓还都是白嫖怪,有时候一场表演下来,还得倒贴钱去!
久而久之,便萌生了行骗这一念头。
一路从各个县城骗到金陵,积累了大量脏财,每次都想干完这一票就收手,毕竟钱也够用了。
但不知何时,他开始沉迷在被一个个大冤种敬仰崇拜的目光中,停不下来。
这会儿,终于是碰了钉子了。
“我……我只是谋财,只是骗人,从未害过谁!”
“仙师,仙师请当我一条生路!”
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以后,这“道主”连连磕头跪拜求饶!
——到了这会儿,他还能看不出来?
眼前的“卯兔”,就是一位真正的炼炁修道之人!
一位真正的“仙师”!
如何不怕?
如何不惧?
那涕泪横流痛苦求饶的模样,和先前伟岸无双风轻云淡的道主,形成鲜明对比。
——这扬子洲长得不错,演技也不错,两幅面孔,倒是反差。
若是没出来行骗,而是去伺候金陵那些夫人,应当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听杨清风说,她们就好这口。
晃了晃脑袋,甩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余琛转过身,看向一个个大冤种,“交给你们了。”
这会儿,望着痛哭流涕的道主,诸多大冤种如何能反应不过来?
他们啊,这是被骗了哩!
不仅被骗了钱!
还被骗了感情!
回想起以前自个儿信奉主时的傻乎乎的蠢样子,几个大冤种要不是带着面具,怕直接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而在恍然和丢人的情绪后,随之升腾而起的,是熊熊怒火!
是修仙求道的梦破碎后的怒不可遏!
而源头,就是眼前的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