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金陵城外,百余里处。
某个藏在深山老林里古旧的宅子,一间幽深的书房里边儿。
石砌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一张张复杂的阵图和图纸,桌上也摆满了各种计算稿纸。
一位身穿深红色软甲的男子坐在案前,容貌俊美,但脸色阴沉得可怕。
底下,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儿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会……会长……就是这般了……先前您传给周子恭的信被那些劳工发现,起了暴动,周子恭无奈只能将他们全部坑杀。
可这会儿东窗事发,官府不晓得为何发现了这事儿,将商会一锅端了!
也幸亏老头子这两天在您这儿,方才逃过一劫啊……”
话音落下,那红色软甲的男子抬起眼帘,摇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头儿不敢接话。
顿了顿,那红色软甲男子又问道:“官府可还发现了其他?”
那管家模样的老头儿摇头:
“先前官府的人只是将那坑里的尸首挖走以后,便没有动作,应当是没有发现的。”
顿了顿,他又道:“但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了,那监地司顺藤摸瓜之下,迟早会发现端倪。”
红色软甲的男子脸色这才松缓了一些,点头。
老管家又磕了两个,退下了。
但他刚一走,一名军人模样的壮硕男人便走进来。
那深红软甲的男子开口道:
“我们用来掩人耳目的福鼎商会没了,虽说官府目前似乎并未发现其他端倪,但也不可掉以轻心——通告全军,立刻置换衣袍,随本将一同铸就阵基!”
“是!”
那壮硕男人,领命退了。
没多久,一位位军人褪去铁甲,着上常服,藏起兵刀,朝金陵周遭去了。
金陵,监地司。
当余琛说出那骇人听闻的话以后,你说杨羸听到这话能有什么反应吧,那还真没有。
纯粹就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毕竟在福鼎商会事发之前,别说杨羸,哪怕是余琛晓得地信息也不多。
就只有三个妖王手里有夺去生灵气血与寿元的大阵,在冷苍山搞了一个,在近海也搞了一个。
——这点儿情报,谁能想到他们能想把整个金陵给炼了的?
就像你知道有个连环杀人犯,你能怀疑他想把整个城屠了的?
那可不是什么心思缜密,那是杞人忧天,被迫害妄想。
过了好一会儿,杨羸这位监地司命方才张了张嘴,“……啊?”
——余琛当时晓得这事儿时,也是这反应。
良久以后,杨羸方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出了门。
他去了一趟刑房,把先前审问福鼎商会那些人的供词全都拿出来一看,发现那些“建筑”的地点真就和余琛羊皮卷上“阵基”的位置一模一样。
心想,坏了。
当下赶紧让人联系了州牧吴庸,请他来一趟监地司。
没多久。
这咋看咋不可能聚在一起的仨人,偏偏就围坐在了桌旁。
一个是堂堂江州州牧,一个是监地司司命,还有一个是……凶名赫赫的通缉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