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要太离谱。
余琛赶紧拉着虞幼鱼走了,找了个僻静茶楼,听了场曲儿,看了场戏,喝了壶茶,等到日落西斜,这才优哉游哉回了不归陵上。
这些日子过去,石头已经熟悉了不归陵的活计,就每天打扫打扫,抹抹墓碑,和那几个敛官儿也熟识了,他一个人就能接待那些个送葬的队伍。
凡事也不用余琛亲力亲为了,所有他在不在不归陵上,问题都不大。
——虽说礼部的规矩是守陵人必须一年四季都待在陵上,但规矩这玩意儿,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天色入暮,余琛拉着意犹未尽的虞幼鱼,回了山上。
但一走进陵园大门儿,就远远瞅见几个敛官儿正提着有灯,搁那儿挖坑。
而石头在一边看着,旁边放着几个茶杯,一壶热茶。
几个敛官儿对石头相当客气,当然不只是因为石头憨厚老实,待人和善。
还有他那跟熊一般壮的身子,这些个靠力气吃饭的敛官儿看了也是心里发怵。
见余琛回来,石头立刻退后,让余琛现在了前边儿。
而那几个敛官儿看了熟人,也是笑着跟他打招呼。
余琛挥了挥手,回应过来,目光看向那板车上头,苍白的布帛盖着尸首。
而在板车旁边,一条脑洞大开的鬼魂,确实正拄在那儿。
——他真的是脑洞大开。
前脑门儿上,被不晓得啥玩意儿砸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还能看见里面被搅成一团的灰白脑花儿,渗人得很。
那几个敛官儿见余琛这般好似好奇地看着尸体,也并不感到意外。
好多次他们送尸体上来,这年轻的守陵人都好奇得很,几个敛官儿自然看得出来,他喜欢听这些死者的故事。
而他们也乐得干活儿的时候有人听他们吹些乱七八糟的。
也不卖关子,就将起来。
说这具尸首,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姓甚名谁都不清楚,也没个亲属认尸。
尸体是前天在山下玄武城的一条小巷子被发现的,几个乞丐看到了,就报了官。
而这会儿,玄武城得衙门已经结了案,据说是几个地痞流氓喝醉了酒,回家路上碰上这倒霉蛋儿,发生了冲突,退后活生生把人给打死了去。
而那几个破皮无赖,听说已经被朝廷捉了,刑讯之下,又牵扯到几起命案,几个混账都算的上罪无可恕,已经被收监,择日问斩了。
说罢,几个敛官儿也是感叹,好久没见到官府这般快速的效率了。
——以往他们抬尸上陵的时候,大部分案子都没破呢!最后也成了无头悬案,不了了之。
可余琛听了,却只感觉怪异。
据几个敛官儿说,事儿发生在前天晚上。
哪怕是官府当场给捉拿了凶手,这也才两天日子,咋就那么快办成了铁案?
行!
就算玄虚城的咱们有个通天神探,雷厉风行,办案迅速。
但……你跟我讲凶手是几个破皮无赖?
余琛看向尸首。
天眼之下,透过白布。
他看到了男尸的全貌。
——哪怕是已经死了两天,那身躯之上残留的浓郁的天地之炁也萦绕不散,而且他那肉身虽然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什么大的区别,但实际上血肉凝聚,筋肉强韧,明显是长期被天地之炁冲刷和洗礼的结果。
据此判断,这人生前,至少也是一个灵相境的炼炁士。
一个灵相炼炁士,和一众破皮无赖?
前者哪怕站着不动,让后者拎着二锤什儿随便招呼,连着砸个三天三夜,也不见得会受任何一点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