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西域小儿！还有那天葬渊上狗仗人势的混账看坟人！等神尊苏醒，便是他们痛哭流涕时！”

“就是！那群秃驴，便只有在神尊沉睡时才敢翻起波澜！”

“神尊复苏，今后我烛龙世家，不受任何辱！”

“……”

种种声音，回荡钟山之上，连绵不绝！

同一时间，摩柯圣寺。

烛龙之言，自然被两位菩萨和摩柯佛听闻了去。

大欢天菩萨沉默不语，但本就性子勇烈的大极天菩萨，却是怒目圆睁！

——若是一般人说灭尽天下僧这种话，他或许还能一笑而过，不甚在意。

但说这话的是“天人”烛龙，尽管知晓他不可能当真如此去做，却足够让人感到无穷冒犯和愤怒了。

“他烛龙世家好大的狗胆！竟敢口出狂言！佛祖！极天请命，前往钟山，灭其气焰！”

说罢，他抬起头来，看向摩柯佛。

后者却面色平静，笑而不语，既不恼怒，也不愤懑。

“佛祖？”大欢天菩萨，也是开口问道。

“莫急，他要说，便让他说就是。”摩柯佛摇了摇头，开口道：“言语便又不能伤人，便让他说个淋漓畅快了，又如何？”

大极天菩萨一滞，仍辩道：“可他还要杀那天葬渊上看坟人，佛祖您不是当他乃是至交好友么？”

“杀余琛？”摩柯佛子听罢，却是突然笑了，看向大极天菩萨，“极天，他做不到，哪怕我不出手，他也做不到。”

大极天菩萨愣住。

就听摩柯佛又问道：“余琛和摩柯圣寺有何关系？”

大极天菩萨一愣：“……没有关系？”

摩柯佛点头：“不错，他拒绝了大智天的果位，所以除了同我私交以外，并没有关系，也不属于佛门。

——那么，他归属于谁？”

大极天菩萨眉头一挑：“天葬渊上看坟人，归属于……上京御？”

“不止，他还是阎魔圣地的长老。”摩柯佛道。

大极天菩萨不解，“可那不是因为他是阎魔圣主道侣，方才给他一个方便行事的身份吗？”

“圣主道侣？”摩柯佛却摇了摇头，“那个小姑娘，的确有真正领导一个圣地的潜质，但如今，还差得远。

况且，余琛掌控阎魔圣令，还拥有所有的权柄——包括引动阎魔杀机的权能。

极天，你信不信，哪怕是如今的阎魔圣主虞幼鱼，阎魔圣地的道主门都不会让她带着阎魔圣令的所有权柄到处惹是生非——那可是足以碾压你们这般古老者的力量，一不小心，便是天翻地覆。

那既然如此，既然身为圣主的那小姑娘都没有这般肆意妄为的权力，倘若仅仅是身为她的道侣，阎魔圣地的老圣主和道主们怎么可能将阎魔圣令给他随意使用？”

大极天菩萨瞪圆了眼。

这样一想，好像的确如此！

一开始，大伙儿只是认为余琛和阎魔圣的关系就是因为他是虞幼鱼的道侣。

但现在看来，阎魔圣地对他的“放任”，远远超过了圣主道侣应该有的程度。

甚至倘若是阎魔圣主本人要借用阎魔圣令的力量去杀龙桧，恐怕都会被阎魔的道主们阻拦。

“所以，敢问佛祖，余琛和阎魔圣地之间，究竟还有什么关系？”大极天菩萨想不出来了。

摩柯佛心头翻了个白眼儿。

——我晓得个鬼？

但为了那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佛祖威严，他摇了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余琛的存在，对于阎魔圣地而言很重要，这就够了。”

“可阎魔圣地会为了他，得罪烛龙一位天人？”大极天菩萨再问。

“何止？”摩柯佛摇了摇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远方：“极天，烛龙方才说要杀余琛，灭尽天下僧，但在我看来，此时此刻，他怕是……自顾不暇。”

如今的摩柯佛，并非真正的摩柯古佛，并未真正经历无数万年前的一切，但却拥有完整的古佛的记忆。

所以他知晓。

那位即便再“天人”之中，也极为惹眼的存在。

——阎魔无上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