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懊悔之情,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答应当众写奏疏啊!然而事已至此,除了咬牙坚持下去外别无他法。
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群将领们一个个都是粗鲁豪放、莽撞无礼之人,他们常年驰骋沙场,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因此,他们所提出的种种要求往往充斥着浓厚的个人情感色彩以及极端情绪化的因素。
若是不能顺遂其意,让他们称心如意,恐怕他们轻则横眉冷对,破口大骂;重则拔刀相向,血溅当场!
就在此时,巩永固忽然轻声咳嗽了一下。原本嘈杂不堪、吵闹不休的众多将领们,就好像突然间被这道声音给点醒了一般,他们不约而同地扭转过头去,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声音传来之处。
原本喧闹异常的场面也在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刹那被冻结住了。
巩永固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将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众将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巩永固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如利箭般穿透人群,最后定格在一具倒在地上的清军士兵身上。那名士兵的脸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皮疹,看起来极其痛苦。他毫不犹豫地扭过头,快步走向那名士兵,蹲下身子,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那些皮疹。
皮疹已经开始结痂,颜色由鲜红转为暗褐,像是战场上的伤痕,记录着士兵们与病魔抗争的艰辛。巩永固的眉头紧锁,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那些痂皮,感受其质地和硬度。
“崔恒!”他回过头低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崔恒立刻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递到巩永固的手中。
巩永固接过小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割下士兵脸上结的痂皮。他的动作虽然轻柔,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割下的痂皮被巩永固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他用力碾压,将痂皮碾成粉末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压抑。
就在此时,巩永固突然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在众人耳边:“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