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女帝却一声反问,“有何不可吗?”
“朕知道,王郡公现在心中很得意,刚才退朝之时,没小人得志地朝朕嚷嚷两句,‘女暴君,不是决意要砍我脑袋吗,现在来砍嘛’,已经算是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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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朕只想说,王郡公爷不必得意得太早!”
“王郡公自脑疾痊愈,短短不到一年,便为康国立下如此多大功,此番居屿关一战,说是为康国续命百年也不为过,归朝之后,必然民心奇高!”
“可王郡公就没想过,得太多民心,往往最致命吗?”
“即便眼下,朕是看出来了,王郡公不但与康国太子亲如兄弟,嫡长公主更是舍命相护,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更非同一般……”
“但是,王郡公的性格,虽一向谨小慎微,可偏偏有时候,却又极其容易意气用事!”
“而帝王心思最难测,若是一时冲动,触碰到皇权逆鳞,必惹来大祸!”
“到时候,恐怕根本不用朕来动手了,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王修总算坐直身子,几分讥诮,“是吗?”
调侃,“可怎么觉得,陛下这番话,不像幸灾乐祸,更像是在警醒本郡公什么?”
“有吗?”然而,女皇帝只是浅笑出声。
“若王郡公非得如此理解,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不仅是康国之臣,也是我庆国的郡马。”
“你若是人头掉得太快,永宁那丫头,岂不是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又一声轻叹,“行了,朕能与你说的,也就这些了!”
“郡马大婚那日,朕便不来道贺了!另外,梁都那套宅子,郡马便放心住着吧,朕赠予你了,地契房契朕刚也已差人送了过去!”
“免得郡马日后与永宁郡主,若有机会回梁都省亲,连个额外的住处都没有!”
王修玩味笑笑,自然再没说话,起身便朝殿外走去。
可没想到,刚走两步,却又只听得身后,一声轻呼,“王修……”
不知为何,与刚才的平淡却极具威严截然不同,声音似乎隐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