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武将分列两侧,大殿之内熙熙攘攘,但此刻,那叫一个怒气冲天群情激愤。
那架势,就好像被人半夜三更偷摸爬到自家媳妇的床上撒了泡尿,提起裤子就不认账,还顺道刨了祖坟一般。
或捶胸顿足,或高声谩骂,或仰天长叹。
“荒唐!简直荒唐,滑天下之大稽也……”
“试问诸位同僚,这天下上到蹒跚拄拐的八旬老者,下到咿呀学语的三岁孩童,谁人不知,这私塾学堂乃至官学,自古便是识文断字,传授上古先贤与圣人学问的地方?”
“那是何等神圣,何等尊崇之所?岂能用来传授那行医治病之法,岂能任凭那下九流的民间术士之学,如此猖狂大行其道?”
“李公所言极是啊!胡闹,简直就是胡闹!那王修小儿,虽位列国公,深受皇恩,可岂敢恃宠而骄,做出如此狂悖之举?”
“本官虽也不否认,那行医治病之术,虽可诊治疾患悬壶苍生,颇有几分功德,可是……”
“可说到底,那终究是下九流之学问呐!向来都是民间自行传承,岂能登堂入室?”
“哎,这算什么?本官还有听闻,那什么临州医学院,不但由神医孙无道担任院长,以后一边教授医术,还会一边研究更多的治病之法……”
“听说,他们还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法子,便是用开膛破肚切除的方式,用来治疗诸如肠痈之类的恶疾!而且这法子,还正是楚国公先提出来的!”
“自古以来,谁人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宁死,岂可任由刀子在身上胡乱切割?那可是大不孝之举啊!”
“这还不算什么,老夫可还听说,那医学院还开设了产科妇科,说到底,就是专门传授给怀孕的妇人接生分娩,或者给夫人诊治些私密隐疾的学问……”
“这……哎哟,老夫一把年纪了,都羞于启齿!那妇人私密之事,接生分娩,怎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进了学堂,公开传授?”
“真是羞煞先人也!”
“是啊!是啊!此举实在有辱圣人教诲,有辱先贤之学问!若是上古圣贤在天有灵,怕是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呐!”
“别的不说,这等荒谬之事,要是传与周边诸国得知,我大康国祚蒙羞也,那是要遭人笑话的啊!”
瞬间,偌大的太阿殿内,更是嘈杂不堪乱作一团。
群情愤慨七嘴八舌之下,有两个御史台言官更是身体踉跄,气得都快昏死过去。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身体削瘦,穿着朱红色官袍身材削瘦的老头,更是脸色铁青浑身直哆嗦,胡子都一根根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