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冷凝肃杀的气氛已彻底笼罩在整座承德宫。
惊骇、惶恐,参加寿典观礼的人们,神色各异。
有生恐被殃及池鱼的,有惊诧愕然的,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承德殿外高台上,那些侍候在太后两侧的宫娥太监们,都噤若寒蝉,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景隆帝与陈皇后对视一眼,再目光灼灼望向这边,倒是一言不发。
可帝王冠旒之下,脸色也同样已变得阴郁如严冬寒霜。
双眼死死锁定在那乱臣贼子身上,目光如刀,似乎就要洞穿他的五脏六腑。
当朝左丞相陈无相站在百官最前端,眉头紧锁满面苦笑。
就连右相曹牧,也是一反之前那副事不关己昏昏欲睡的模样,瞪大眼睛望着这边。
眼皮突突跳动得厉害,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说不出的难看。
柳俊彦柳公子夹杂在今年恩科高中的几百考生学子中,却是惊诧得无以复加。
眼珠子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只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都快要炸裂开来。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自从举家迁来京城,便如噩梦般令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死变态……终于要人头落地了,再也不可能威胁到他“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声地位了。
可让他满心惊诧,打死都想不明白的……
打过好几次交道,至少据他的了解,这死变态虽的确可恶了些,素来行事也的确狂悖嚣张了些……
可瞧着,也不像是个一朝得势便猖狂得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愣头青啊!
澄州一案,本与他这个刚上任的吏部右侍郎,沾不上半文钱关系,结果非得吭哧吭哧一顿骚操作,把当今太后得罪得你死我活也就罢了。
可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什么场合?
无论换做是谁,只要还稍微有点脑子,哪怕是那曹三公子再出言不逊,哪怕是再怒火中烧气昏了头,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不知死活之事来啊!
这不纯粹是嫌活得太腻歪了,想拿自己脑袋给太后做贺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