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季元思迷糊了:“太子殿下也…哦,太子妃擅作主张?”
“应该是。”
喻斌:“师娘婉拒后,这曲芠博便想敲打一番?”
“一,不是婉拒,你师娘是直接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二,不是敲打,不止是敲打。”
喻斌瞳孔猛地一缩:“尚书省尚无左仆射,右仆役年初去了北地与吏部官员,曲芠博虽说是左丞,可若要诘难恩师,衙内同僚若知晓了岂会任由胡来,这便是说…”
“嗯,你师娘也是这么怀疑的,要对付我的,或是说要敲打我的,未必只是曲芠博,而是尚书省。”
季元思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了:“尚书省为何要这么做,姐夫从未招惹过尚书省。”
“可恩师教训了南地世家。”喻斌摇了摇头,面色莫名:“想来是因恩师在南地所作所为,尚书省官员皆是世家子,皆是家族内位高权重之辈,恩师来了南地大动干戈,将世家…”
说到一半,喻斌反而困惑了:“尚书省的官员倒是有出自南地的,可除了曲芠博外,其他官员与南地几大豪族并无干系,为何会同意曲芠博招惹恩师?”
“因为这些人,不允许有人破坏平衡,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平衡。”
齐烨看向关外,目光平静如水。
他相信季渃嫣的判断,季渃嫣在信中讲述了来龙去脉。
一开始,季渃嫣也以为尚书省左丞曲芠博与东宫太子妃董萼华只是“贪财”,眼红南庄赚了那么多钱,想要分一杯羹。
随着季渃嫣上心后深入调查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董萼华应该只是贪财,可曲芠博并非如此,目的没有这么单纯,太子妃董萼华,就是个傻比娘们,被利用了,被当做一个由头。
除了马牌考取之权外,士林之中已经开始议论南庄军器监一事。
这些读书人谈论的是国朝四面皆敌,既然南庄军器监打造的军器如此犀利,应叫朝廷筹备,而非齐烨以“私人”名义搞这军器监。
原本这事早就朝堂上谈论过了,天子、群臣,都默许了这件事。
可现在士林又冒出苗头了,明显是有心之人煽风点火,季渃嫣深查后发现整件事的源头还是出自尚书省。
这也就是说,曲芠博代表的是尚书省,而尚书省不止要收回考取马牌之权,还要将南庄军器监从“私有”变成“国有”。
“马牌考取的事,我不在乎,可军器监,是我,是你们,是咱们在朝堂上,在京中争夺话语权的倚仗之一。”
齐烨的面色有些变化,微微眯起了眼睛:“尚书省,不在乎马牌在哪考,甚至不在乎军器监一事,这些尚书省的官员在乎的是世家可以内斗,但是不能在面临外部压力的时候不团结,被各个击破,他们,不允许国朝出现一个可以轻易拿捏世家的人,大康朝,不允许出现这么牛B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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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斌这次听懂了,真的听懂了。
说句老实话,如果他入朝为官的话,并且成了三省尤其是尚书省官员的话,他也会这么做,不是或许会这么做,而是百分百会这么做。
皇权,需要的不是制衡,而是制约。
制衡,是制约的一部分,制约则是指通过合理甚至不合理的手段来控制“权力”的运行,防止“滥用”,也可以说防止威胁到自己的“滥用”。
齐烨的官职一直就挺迷的,今天无官无职的幽王府世子,明天抱刀司亲军,后天又成京兆府的官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