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太子缓缓来到了顾思秋面前:“人,调到哪里去了。”
“本是要调动的,只是未曾想南军竟…”
“废物!”
鲜少上朝更是从未在朝上骂过人的太子猛地一指顾思秋:“南军没有人不成,需你等调遣将士吗,大军压境,是运粮,是将粮草速速送入南关!”
一语落毕,太子率先看向户部。
“这便是齐烨为何调集折冲府之故,是为筹粮,南地诸多积善之家,喻家五百车,张家五百车,董家两千车,王家两千车,温家千车,共计一十九家,是齐烨为南军筹集的粮草,这些粮草不止米面,还有肉食绿菜等等,孤,也筹了粮,先行到了边关欲筹粮,奈何百般相劝,只得米面不足二百车!”
满殿哗然,老六瞪大了眼睛,他光知道南军筹粮了,却不知筹了这么多,还是齐烨筹的粮。
大家终于听明白了,难怪齐烨要频频调动折冲府将士,说是筹粮,其实就是拿刀子上架那些世家脖子上让他们给粮,折冲府将士都调动了,不给粮,下场自己想。
天子也好,朝臣也罢,二十多万大军压境,那些世家算个屁的积善之家,如果南军真的缺粮的话,想要弄来那么多粮草,只有齐烨这一个法子。
一时之间,君臣面色复杂,齐烨这么干,肯定不对,可如果齐烨不这么干,南军没有粮草,当真能守住吗?
太子是越说越恨:“齐烨初到南关,便筹粮七千四百五十车,这些粮,便是南军守关的底气,可朝廷在作何,户部在作何,兵部又在作何。”
赟乘泰连忙出班:“朝廷本已有了章程,自京中而运,沿途征集青壮民夫,各地粮草,至…”
“出京了吗?”
太子眯起了眼睛:“仗都打完了,赟大人口中所言的民夫与粮草,出京了吗?”
赟乘泰老脸红的和什么似的。
“朝廷,知晓了大军压境后,筹备了足足半月,刚有了章程。”
太子目光扫过户部官员,朗声道:“齐烨,齐烨初到边关,第一日,入越州半个时辰不到,便叫各地豪族,积善之家出粮七千四百五十车,这便是齐烨为何要调动折冲府之由,护粮,送粮!”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朝廷这边连人都没出京呢,齐烨刚到就将事情解决了,户部,已经不是拉不拉胯的事了,站成一排,齐烨抡圆了胳膊一人一个嘴巴子,户部一群官员都得受着。
这是没出事,南关守住了,这要是南关没守住,户部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包括赟乘泰,都得滚下台。
其实户部也是有苦难言,当初光知道南关会被异族叩关,谁能知道要么不来,一来就来了二十多万,如此短的时间,上哪弄那么多粮去。
再说顾思秋,如果这时候他退回班中,屁事没有,可却鬼使神差一般叫出了声。
“若只是押粮,为何要兵围州城?”
“因南野是齐烨守住的!”
提起这事,太子眼睛都红了:“因南地王家、武家,谋害了吕元嘉,又与乱党敌军里应外合,南野辅兵可登城而战者十不存一,如此乱党,害南军战死无数军伍,就在关内,难道齐烨还要请示你这不知所谓的宣威将军才可调动折冲府将士捉人不成!”
大殿,再次炸了,谁也没想到齐烨竟然参与了守城,而且太子说南野是因为齐烨守住的,这怎么可能?
“父皇。”
太子转过身,低下头,语气满是悲伤。
“守南野那一日,儿臣,也在城墙上,只是因食了被下了药的饭菜,未曾杀敌一人,是…是齐烨亲率司卫与南野数百辅兵登墙苦守敌军,二百司卫,去了南地未折损一人的二百司卫,因南野一战,如今…如今只剩下了二十二人,余者,无伤残,皆是战死!”
“什么?!”
老六霍然而起:“齐烨的亲军竟…不是,朕的亲军,竟然战死了九成?!”
亲军司卫,竟战死了九成,就这一句话,短短的一句话,朝臣无不大惊,可想而知当时险到了什么地步,连亲军都要登墙作战了。
“儿臣此次回京,正是要为齐烨等人报功,为幽王府世子齐烨,为岚山侯公输甲,为太子少师府季元思,为户部左侍郎喻文州之子喻斌等人,报功,若无他们,南关…定会被破,南地,已是陷入兵灾之中。”
说罢,太子从怀里拿出了数封军报,数封由白修竹与孙功书写的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