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的说,嫂嫂洛森是已经被堂兄余凤高抛下,这才不得不借酒消愁。
得知了这样一件事,余列的目中古怪,他捧着手中的酒杯,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立刻起身告辞。
毕竟他之所以能够和眼前的女道联系上,靠的完全就是堂兄余凤高。现在堂兄当了个负心汉,他这个堂弟似乎也该识趣的离去,以免被迁怒了。
好在嫂嫂洛森并不是那等气量狭窄之人,对方饮用灵酒,等喝到双眼迷离后,忽地问余列:
“余小哥儿,你家堂兄究竟是何种人等,是好是坏?”
这话让余列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好在洛森也并没有指望让余列接下,口中自行又说:
“老娘陪了他整整四年,打从他进入道城起,就跟了他。如今他有机会拜入道宫了,不需要老娘了,就把老娘像是空酒壶一般给扔下了。”
女道醉眼迷离的环顾着笼屋,嗤笑道:“四年,整整四年,换回来仅仅这么一间屋子,而且还是一间租用的屋子。”
余列环顾四周,这时才发现原本十分拥挤的笼屋,眼下不说是空荡荡的,可的许多布置已经是消失,少了很多生活的气息,特别是书籍方面。
面对越发醉酒的嫂嫂洛森,余列只得选择沉默,等待着对方自行发泄完胸口着郁气后,再与对方说话。
余列也在心中暗想到:“没想到余凤高此人当真寻觅见了机会。只是他现在到底是拜入道宫了,还是暂未,怎的也没有给我来信一封……”
当余列在思忖时,对面的女道洛森已经是将一壶灵酒全部下肚了,她这时不再像刚才一样理智尚存,而是脖颈都变得绯红起来,衣襟也微微扯开,口中的话声也是越加的低沉喃喃。
于是在余列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此女卧在床榻上,不经意间就沉沉睡了过去,彻底醉倒得不省人事。
“咦?”余列反应过来之后,讶然的看着对方。
他低头看了眼杯中酒,品尝了一口,眼睛顿时微眯,低声道:“果然是上等灵酒——美人醉。”
此酒他在药房中做工时,见过一两回,乃是八品灵酒中比较带劲的一味。
其味道并不酷烈,绵绵如蜜汁,甘甜可口,但是一口下肚,就足以让末等道徒醉眼迷离,两口下肚,就能让末等道徒胡言乱语,三口下肚,末等道徒基本上就是个不省人事、倒下躺尸了。
而嫂嫂洛森身为下位道徒,其体魄虽然强过末位道徒,但是一壶酒下肚,也应当是整宿都不会醒过来了。
余列站起身子,踱步走在笼屋中。
他更是眼神古怪的看向对方,嘀咕着:“此人在道城中厮混数年,为何会如此的不注意,也不怕失身踩坑么?”
好在余列还记得自己今日是过来干什么的,他并不是专门过来乘人之危。
忽然,余列在地上瞧见了几张信纸,他瞅了眼醉倒的洛森后,捡起来一看,发现正是自己那便宜堂兄写给洛森的。
几张信纸上的日期并不相同,应当不是同一日寄送过来的。
信纸上还附有余凤高的真气烙印,笔迹也是对方的,其中又有一张是传音符信纸,声音也是余凤高的。
余列将信纸一一看完、听完,脚步一定,他就在笼屋中轻轻叹了一声,算是彻底的信了洛森刚才的话。
因为信中所言之事,除了交代笼屋等杂事之外,正是余凤高让洛森忘掉自己一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便宜堂兄也不知是在给自己推脱,还是暗戳戳的埋怨之语。
对方竟然在信中提到自己并未坏了洛森的身子,数年以来,他余凤高一直都是将洛森当做修行道友,而非情缘道侣,现如今之举应当算不上负心之人。
因此两人名节无亏,对方劝洛森万不要自误,好生修炼才是正途。他日若有机会,两人或许能在道宫中再次相见,到时候他余凤高,定会报答对方一直以来的帮助。
只是这些敦促关照之语,在余列看来,其中的虚伪之意未免就太冲了,他都不知道对方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写出来。
持着手中的信纸,余列看向正躺在床上全然没有防备的洛森,摇头失笑:“这两人,罢了罢了。”
想了想,余列将手中的信纸放回到了原地,然后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兀自的盘坐起来。
他余列虽然算不上是个好人,但好歹算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余凤高和洛森不管是谁,目前而言,两人对他都是好意多过恶意,因此对方两人不管闹成了什么情况,余列不说站在哪一边,但是不乘人之危应当是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