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震惊，我也只是个特殊点的普通人而已。”他搭上宫野厚司颤抖的双手，将目光投向人来人往的产房，“我其实知道，随着实验的进展，艾莲娜她已经越来越抵触实验了吧？”

“她之所以会被称作天使，不就是因为那关怀众生，能够为拯救生命牺牲自己的性格吗？哪怕是对脑死亡躯体进行实验她都格外勉强，更何况真正的人体实验。

刻意失败、努力延缓实验进度...这些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是难为你们夫妇了。”

曾经自以为隐秘的小手段被尖锐点出，宫野厚司肩膀一抖，毫无血色的双唇抿得更紧，惶恐得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而当他看到黑门遥夜轻抽的眼角与愈加苦涩的笑容时，那种呼吸噎在胸口的钝痛更加明显。

“没关系，我不怪你们。不管是我还是你们，从事这样梦幻的实验都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我很理解。”

“但是厚司，请你别忘了，‘生命仅仅只有一条的，一旦失去就再也不能挽回’这点不止对实验体奏效，艾莲娜也是一样的。”

当Boss望向门口时，宫野厚司只在其中看到了慈爱的宽容与担忧，没有一丝怨怼——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血脉共通的一家人一样。

“这份未完成药物非常特殊，如果它顺利完成，我们都将成为颠覆时代、乃至整个人类进程的存在。她是如此的心地善良，又是如此的天资聪慧，带领项目走向终点的人必须兼具这两个特质，你们两个不可或缺。”

“更何况，刚出生的志保和明美不能没有母亲，你不能失去妻子...我也不想失去这个挚友。

虽然我坚称不愿再有人受到这份不死诅咒的荼毒，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也不是不行。”

黑门遥夜把手抚在心口，落寞地移开视线：“万一这样，就请当作没听说过这句话吧。这是我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独裁下达的命令，憎恨和猜忌由我承担，和你无关。”

冰冷的消毒水夹着血腥味从

“Boss...”宫野厚司张着嘴，颤颤巍巍地起身单膝跪在面前，握住黑门遥夜的手，喉头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了！”

战争时期因被实施人体实验从而长生不老，这是boss最大的秘密，他连告知都只限于极少的几个人，如今却愿意共享给他难产的妻子。这是怎么样的博爱与宽容！

这么想着，宫野厚司抬起头，破碎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而坚定：“您说的对，我想好了！

为了追求更崇高的福祉，小部分的牺牲和罪过总是在所难免。在此之前，我一直畏缩在道德和顾虑中，不敢进行研究，但是以自己为原材料的伟大牺牲精神让我彻底推翻了这一点！

我是理想道路上疯狂的求索者，也是一个需要支撑起家庭的父亲。我向您承诺，哪怕艾莲娜她暂时不能理解，我也愿意伴随您同行！”

黑门遥夜同样感动，喉痛耸动，他眯起漆黑的眼睛，轻笑着问道：“你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知道怎么做吧？”

宫野厚司虔诚地点点头，执起boss的右手，虚吻手背，烙印下自己后半生的忠诚。

...

手术室里，正在守候在门边的黑衣保镖查获消息，起身宣布：

“任务完成。现在停止对宫野艾莲娜的麻醉，医疗人员保持对生命体征的重点观察。

其余人，清理好伪造大出血的证物，确保修改的病历数据符合病人体征，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破绽。

一切为了组织和那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