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如墨浸染般的黑砾石步道,王姬府西院如画卷般摊开。
亭台殿阁错落参差,木梁彩绘栩栩如生。
西院寝室的大门向内开着,一颗皎洁无瑕的夜明珠奉在正中央,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女子,在薄如蝉翼的浅黄色幔帐遮挡下,只能看见一双被白布裹紧的手。
岑姑姑端着水盆穿过珍珠帘幕,细细为床上的女子擦拭。
“岑姑姑,她还没醒吗?”
木珏跨进屋内,摆摆手免了几个侍女的礼。
她前脚刚打发走木玞遣来问安的内侍,后脚便匆匆赶来西院。
岑姑姑礼行了一半被木珏扶起,她凑过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回王姬,薛疾医说,这姑娘受了很重的伤,又在水里待了很久,不少伤口溃烂。最主要的是,她还被江里的石头撞伤了头,所以才迟迟不醒。”
“头上这两根针已经是最后的法子,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这都三日了,若是今日还醒不过来……”
岑姑姑话音未落,床上的女子突然皱起了眉头,满脸痛苦之色。
木珏惊喜道:“她是不是要醒了?快,快来人去把薛疾医喊来。”
“是,王姬。”
门口的侍女刚领了命走了两步,床上的女子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右眼既诡异又妖冶,弥漫着大片血红,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红烛。
岑姑姑一吓,手里的面盆差点没端稳,木珏却不以为然,甚至有种看见新事物的欣喜之感。
“你醒啦?”
江月碧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要一开始思考,便像针扎一样疼,她试图用裹着厚重白布的手打自己的脑袋却被木珏抓住。
“你头上有针,乱动可是会出事的。”
江月碧举着自己两只手,疑惑地开口道:“这里是哪儿,你们是谁,我这……又是怎么了?”
屋内的香炉飘出一缕青烟。
薛疾医背着药箱焦急忙慌赶来。他替江月碧取出额头上的针,再把完脉后,随即问:“姑娘,你可记得你是谁,家住何处,叫什么名字?”
江月碧尝试着回忆,换来的只有剧烈的头疼。
薛疾医又按压她某处穴位,轻声道:“姑娘,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