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只知道念叨“小颖,小颖”。
林娴替他喂了饭,他嘴一瘪就吐了出来,而后地上湿了一大滩。
陈寄跪在地上擦地,嘴里埋怨。
她就那样悄然离开了,留下了一个信封,装着自己刚拿到的项目奖金。
人这一生,匆匆忙忙,登过高位,又跌落谷底,比她惨的人多得是。
林娴目光无意识地盯着窗外,回过神来之时,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明明只是一个背影,却让她的心猛然提起,剧烈起伏的心跳,振聋发聩。
他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中,长款黑色大衣挺括,泛黄的路灯洒下的光晕打在大衣一侧,显得苍凉萧索。
他像是在跟人说话,并没有在意这边。
林娴匆忙移开目光,将杯中酒饮尽,压住心绪的起伏。
“你们还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去趟洗手间。”
林娴离开座位,沈孟楠才给江屿年拨了个电话,“怎么回事啊?还不来?一会人走了。”
江屿年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而来,“我在外面。”
“靠,外面那么冷,你咋想的。”
沈孟楠说着就要出去接他,被简诗雅拉住,“不许去,人家愿意冷就冷着呗。”
“老婆,当初咱俩结婚的时候,人家送礼金你可不是这种态度。”
“我不管,我就是双标,他欺负我闺蜜,就是渣男。”
沈孟楠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默默替自己开脱:江屿年,可不是哥们儿不帮你,而是老婆孩子更重要。
谁让简诗雅还怀着孕呢。
林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迎面跟闯进来的人撞上了。
熟悉的清冽香味钻入鼻腔之时,林娴避无可避。
江屿年扶住她的胳膊,嗓音沉稳而温柔:“不好意思,疼么?”
林娴今天穿的黑色毛衣裙,头戴贝雷帽,与以前的风格大相径庭,江屿年应该没认出她来。
她默默埋着头,索性当鸵鸟。
然而她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
回忆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她仿佛回到了当初第一次去港城的时候,那时候江屿年也是在电梯里这样笑过。
林娴低声控诉了句:“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