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听了脸红道:“我不过是识得几个字,姑娘们才厉害,还会会做诗。特别是林姑娘,我只觉得她每一句诗都说在了我的心坎上,念着直觉口齿生香。宝姑娘的诗也好,有一股老成持重之感,三姑娘的诗大气,听着就升起了一股豪情,四姑娘的诗,独有一股清冷的感觉,就像天上的明月那般的冷。史大姑娘才思敏捷,不管什么样的诗,好像都难不倒她。”
“怎么只评了姑娘们的,不曾评宝二爷他们的?”平儿问道。
容秀不好意思道:“方才只顾着看几位姑娘了,不曾注意宝二爷他们。”养在贾家,她脸颊上的肉也多了点儿,脸儿圆了些,眉眼间带着几分天真懵懂,看着年岁就更显小了。脸颊红扑扑的,有点像画里的年画女童般讨长辈们喜欢。因着这个缘故,贾老太太、邢夫人、王熙凤等都爱叫她去跟几个姑娘们玩,一来二去,她便跟姑娘们都熟了。
徐乐看她小脸绯红,便不再打趣,怕她羞到不敢见人。
平儿心细,见容秀总盯着黛玉瞧,问道:“你总瞧林姑娘作甚?眼珠子都快落林姑娘身上了。”
容秀抿嘴腼腆的笑,小声道:“今早,林姑娘见我在看书,便指点了我几句。我说我想学诗,当时旁的姑娘跟姐姐们都笑我,独林姑娘不笑我,还说等她们练完诗,叫我给她捧杯茶去,要教我作诗。”
“这般说来,林姑娘是要收你做徒弟了?那拜师礼可准备好了?”平儿笑道。
容秀脸红红的,摇摇头。暗自责怪自己,高兴过头了,怎么连拜师礼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徐乐道:“不妨事儿,等下回一声奶奶,奶奶自然会让我们备一份礼给林姑娘。”
容秀听了,怯生生的问道:“我学诗,奶奶会不会不高兴?”
今日容秀说想学作诗的时候,旁人都笑话她,还说:莫不是瞧二奶奶和善,就以为自己是穿金戴银的姑娘,就想跟姑娘们一样,养尊处优,读书习字,做锦绣文章了?
容秀本就胆小老实,被这些碎嘴的丫鬟婆子一说,就有些胆怯,怕因着自己学诗就引王熙凤不喜。